第二百三十章 雙生劫火(第1/4頁)

飛雲霄踏著峭壁凸石向下疾掠，掌心被玉鐲殘片割得鮮血淋漓。夜風裹挾著硫磺氣息撲面而來，崖底隱約可見數十條引線泛著幽藍磷光，如毒蛇般盤繞在巖縫之間。

“東仡散人好算計。“他扯下外袍浸透暗河水，纏住口鼻躍入硝煙。引線交匯處埋著青銅機關匣，匣面刻著大夜國徽記，竟是二十年前景汐公主贈他的定情信物！

指尖觸到機關鎖眼時，身後忽有破空聲至。飛雲霄旋身避過淬毒袖箭，卻見景漣攀在巖壁上獰笑：“柳大將軍可知，這匣子裡裝的不是火藥？“

她染血的指尖撫過機關紋路，“是噬心蠱母蟲，專為我的好妹妹準備……“

話音未落，飛雲霄已捏碎玉鐲殘片。鋒銳斷口刺入機關鎖孔，青銅匣應聲彈開，裡面靜靜躺著半塊虎符，與湯圓在柳宅找到的嚴絲合合。

“你以為我在找什麼？“飛雲霄將虎符擲向深淵，“當年景汐公主盜走的，從來不是佈防圖，而是你們偽造龍脈圖的證據！“

湯圓攥著虎符衝進北境大營時，守將正對著沙盤焦頭爛額。南疆軍陣詭異的避開了所有暗哨，直插糧草大營。

“取輿圖來！“

她割破指尖將血珠滴在虎符凹槽，浸染的血線竟與邊防佈局完全重合，“傳令各營後撤三十里，在落鷹澗設伏。“

副將遲疑道：“可那裡是……“

“是景汐公主改建的甕城。“

鳳凰的聲音從帳外傳來，他摘下銀色面具，露出與飛雲霄三分相似的面容，“表妹可知，當年姨母為何選擇嫁入柳家？“

湯圓盯著他腰間柳葉紋玉佩，忽然想起地宮棺槨上的銘文：“永輝三年，景汐和親……“

她猛然抬頭，“那柳汀溪根本不是普通將領！“

“他是先帝私生子。“

鳳凰掀開帳簾，月光映出他頸間硃砂痣，“也是我的……“

轟鳴聲打斷話音，南疆軍陣突然燃起沖天火光。湯圓懷中的半塊虎符嗡嗡震顫，與遠方某種頻率遙相呼應。

白鹿崖底，景漣看著四散的蠱蟲癲狂大笑：“你以為毀掉母蟲就有用？“

她撕開衣袖，腕間血管凸起如蚯蚓蠕動，“噬心蠱早就種在……“

飛雲霄的劍尖突然轉向自己心口，劃破那道假疤痕：“你且看看這是什麼？“暗紅血液中浮著金粉，遇風即燃成幽藍火焰。

“金蟬蠱！“景漣瞳孔驟縮，“你竟用禁術把蠱毒引到自己身上！“

“十年前柳汀溪戰死時，就該想到的。“

飛雲霄劍鋒挑開她衣襟，露出鎖骨處的並蒂蓮烙印，“當年給景汐下蠱的果然是你。“

山體突然劇烈震顫，無數信鴿從崖頂掠過。景漣趁機捏碎毒囊，卻在嚥氣前嘶聲道：“湯圓體內……雙生蠱……“

飛雲霄躍上崖頂時，正見湯圓率軍衝入火海。她腕間胎記泛著詭異青光，所過之處南疆軍如潮水退避，那分明是噬心蠱發作之兆！

三更天，柳宅陰森如鬼域。湯圓按著絞痛的心口推開祠堂暗門，供桌上並排擺著兩尊牌位：柳汀溪、景汐。

“娘娘終於來了。“

鳳凰舉著燭臺從樑上躍下，火光照亮牆壁密文，“可知當年湯家為何收養你？“

湯圓盯著“雙生子換命術“的刻痕，忽然想起幼時總有個青衣少年陪她採藥。那人頸間的硃砂痣……與鳳凰一模一樣！

“你是柳家庶子柳鳴珂！“

她踉蹌扶住供桌，“當年給我喂藥解毒的……“

“是我。“

鳳凰掀開地磚，取出塵封的木匣，“也是我給東仡散人假死藥。“匣中密信字跡斑駁：“若雙生女俱存，則取柳氏子心頭血……“

祠堂外突然傳來禁軍腳步聲。鳳凰將湯圓推進密室，反手鎖宕機關：“表妹記住，能解噬心蠱的，從來不是藥……“

箭雨破窗而入的剎那，湯圓透過縫隙看見飛雲霄染血的戰甲。他手中劍正指著鳳凰咽喉，而後者笑得悽然：“皇兄這一劍，可比當年狠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