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弟子。”

她一句話讓他墜入冰窖。

“可我不想當弟子!”

壓抑隱忍的大師兄驟然爆發,清瘦的身軀蟄伏在她的上方。

他鎖住她的命脈,眼睛紅得跟兔子一樣,可憐兮兮掉著眼淚,與強硬無比的語氣形成鮮明的反差,聲音含著絕望,“你看清楚,我是一個男人,不是弟子,更不是聖人,而是一個會愛慕女子的正常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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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要為我去死?”

長公主偏了偏頭,她頰犯桃花,口吻不徐不緩。

他已崩潰至此,而她依然從容鎮定,彷彿在看小孩胡鬧,沒有波瀾。

“唰——”

元懷貞手背青筋盤結,用力扯下了束髮的玉帶,緊緊矇住自己的眼睛。

“貞求而不得,為你一死又何妨?”

沒有絲毫偏差,蒙著眼的他準確吻上了女子的唇。

一切掙逃,悉數鎮壓。

他深入桃枝與柏葉的季節,於清泉之中捉起了一尾白鯉,從此妥帖入懷。

簷外細雨綿綿,熙熙攘攘的叫賣聲鑽入耳際。

男子覆在榻上,青絲纏繞腰腹,背脊勁瘦,如延綿不絕的山脈。他睫毛微顫,明明是醒了,卻還在裝睡。

“你沒死。”

室內響起女聲,“但你的武功盡失,十三年苦修毀於一旦,值得?”

元懷貞以內力抵消春蠶蠱深入肺腑的毒素,險而又險留了一命。

他慵倦無力,非要抱她更緊,啞聲道,“值得的。”

武功只是傍身之用,能換得她性命無虞,就遠遠超過他的預料了。

一聲嘆息消散於風中。

“也罷,事已至此,後悔也無濟於事。”

元懷貞將臉龐埋入她的頸窩,舌尖瀰漫澀味。

後悔……他從不後悔。

她後悔了嗎?

“我以長公主之尊行走於外,不宜與名動四方的醫者過多糾纏,望你諒解。”

他喉嚨溢位輕微的應聲,卑微又可憐,“貞明白的。”他知道,長公主計謀無雙,裝得是萬壑千山與天下格局,不將小情小愛放在心上,他越是在乎,越像個莽撞的孩童,不配與她同行。

“若你不介意,我們便邀一些親朋好友,擺幾桌酒宴,當做宣告你我的關係,你意下如何?”

元懷貞驚得摔下床榻,磕得額頭紅腫。

“真的?”

他傻傻的,尚不敢相信自己親耳聽到的事情。

“真的,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琳琅伸出指尖,輕輕揉著他額上紅印,“疼不疼。”

下一刻她又被人緊緊擁住,對方一遍遍說服自己,他不是在做夢。

元懷貞胸口怦怦直跳,禁不住狠狠咬了自己手臂一口,直到痛意襲來,他才真正鬆了口氣,雙眸漾出明亮又溫柔的神光。

次日,千里迢迢跑到蓮房求醫問藥的百姓們驚恐地發現,清心寡慾如天上神仙的醫家聖手破天荒衝他們笑了,異常的和顏悅色,悅得他們有些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