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天畢竟是個上班族,時間沒那麼自由,這幾天阿拉的輸液全都是賀銘一手負責,自己只需要在下班之後去接一下阿拉就可以了。

今天是阿拉輸液的最後一天。

“於先生來得有點晚呀。”

於天傍晚加了個班,下班以後匆匆到寵物醫院,前臺的小護士跟他打完招呼,順口一提,“賀醫生在做手術呢。”

於天:“這麼晚了還在手術?”

他記得自己下午給賀銘發微信的時候,賀銘就說剛做完一臺手術出來。

小護士道:“是啊,今天下午特別忙,賀醫生連著轉了好幾臺了。”她想了想又補充說:“不過,空的時候也很空的。”

於天點點頭表示瞭解,隨便找了個空位坐下:“我等他一下吧。”

連軸轉一個下午加晚上,應該挺累的。

約莫十多分鐘過後,手術室的門推開,賀銘一邊從裡面走出來,一邊抬手掐了掐眉心,目光觸及不遠處的那個人的時候,他手一頓。

於天?

那人坐在一株綠植的旁邊,居然就這樣靠著牆睡著了,臉朝一側歪著,面板在燈光下分外白皙,五官清朗好看,眉頭微微蹙著,整個人全然是一副加班過後的疲態。

“阿拉輸液不是輸好了麼?”

言下之意,是於天怎麼還不走。

前臺小護士說:“他聽說賀醫生還在做手術,就去那邊坐著了。誒?什麼時候睡著的?”

幸好是冬天,醫院裡開著暖氣,也不怕著涼。

賀銘邁步走過去,輕輕推了推他的手肘:“於天。”

於天毫無反應,睡得很沉,賀銘想起高中時代給於天補習,他不過離開一小會兒的工夫,於天就已經睡得不省人事了。

這走到哪兒都能睡著的本事倒是一直沒丟。

在賀銘每隔三秒的催促聲中,於天朦朦朧朧睜開了雙眼:“你好了。”

賀銘:“嗯,走吧。”

於天反應還有點木木的,他牽起狗繩:“哦。”

其實他在坐下不久之後,就想到了一個很嚴肅的問題——賀銘下班以後會不會要和女朋友約會?那自己在這等著,豈不是有點壞人好事的嫌疑?

不過暖氣實在是太舒服了,於天幾分鐘沒思考出結果,就睡著了。

賀銘回到辦公室,從衣架上取下自己的大衣和圍巾,於天就在這間隙裡稍稍醒了醒神,兩人一塊兒走出了門。

他睡著的時候衣服釦子都沒解開,甚至圍巾還耷拉在脖子上,驟然推門讓冷風一吹,牙齒都有點想打架。

賀銘瞥了他一眼,把圍巾遞給了他。

於天保留著自己最後的倔強:“不,我不冷。”

賀銘卻不管他接不接,邁開長腿走了,於天只得圍著圍巾跟上。跟了一半,想起了什麼:“我開了車來的,我載你回家吧。”

差點給忘了,這就是他等賀銘下班的原因來著。

賀銘似乎有點意外,嘴巴上不置可否,腳下卻已經跟著於天往反方向走了。

還以為,他只是不想走回家,所以留在這裡等他,想蹭他的車。

未曾想……

剎住了自己腦內的劇場,賀銘不禁失笑,大概真是的汲汲渴求太久,對方忽然稍微關心他一下,他就忍不住要想入非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