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在泥坑裡蹦來蹦去(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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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在玄和皇帝見面的大多數時間內,兩人的關系都還能微妙的維持在君臣的範疇內,當然前提條件必須是周圍有人,而且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尤其是皇帝辦公的那些時間。
他就算是真的昏庸無能,除了一天到晚跟朝臣膩歪不清以外沒什麼長處,但是也和任何一個皇帝一樣,希望自己至少在史書中留下一個光輝燦爛的影子,所以不會光明正大地顯示出自己昏庸的一面。更何況,他又不是隻跟玄一個人膩歪不清,一不小心就會像上回那樣被“捉姦在床”吧......
於是一般情況下,皇帝也不過是跟玄聊聊閑雜事務,講講宮裡的那些異聞怪事,或者是平日裡發生的逸聞趣事,尤其是喜歡跟玄講他那位小皇妹的二三事。
——小皇妹名叫雨禾,是先帝的最後一個孩子,比玄小上兩歲,身上留著一顆硃砂痣,於是也可以確定她不是apha,但是因為小皇妹有個不可告人的癖好,就是在房間裡收藏各種各樣的香料,於是把自己身上燻了一股雜七雜八的味道,弄得別人一見到她既退避三舍,直到今天也沒人搞清楚她到底是oega還是beta。
雨禾?玄總覺得這名字有些耳熟,但是又想不起來到底是什麼時候,又是在哪裡曾經聽過。
好像兒時的玩伴裡,有一個叫雨禾的女孩,現在已經長成apha上山做了土匪頭子;好像錢家附近那條街的後巷裡有一戶人家,也有個女孩叫雨禾的,因為是個樣貌美若天仙的oega,所以在她出嫁前的那段日子,一堆apha曾鬧得整座金陵城滿城風雨......
這麼回想起來,真是有不少女孩跟小皇妹重名,但是不知怎麼回事,玄的心裡就是覺得不對勁,無論是做了土匪頭子的apha雨禾,還是美若天仙的oega雨禾,或者是平庸無奇賣包子的beta雨禾,都和他心目中的“雨禾”二字對不上號——他所認識的雨禾,應該是一個會把腳伸在冰水中,美名其曰是在想心事的女孩......
!
玄忽的想起兩年多以前,自己初次入宮時,掉進水裡之後認識的那個女孩,她會把腳放在冷水裡美名其曰是在想事情,她穿著寬袍大袖的紅色深衣,她長的嚇人的黑發垂進潭水中,好像水鬼的觸須......她也說自己叫“雨禾”,是當今聖上的小皇妹。
對上號了,於是也沒什麼好新鮮的。不過是與故人的再次相逢罷了。
皇帝說自己看著小皇妹每天閑閑沒事幹,又喜歡在宮內到處亂晃,不如就把宮裡的守衛們交給她指揮,也好讓她除了捯飭香料以外有些別的事情幹。
玄回答:“哦。”
皇帝說:“我看你們兩個都挺有趣的,要不然見一面?也好交個朋友。”他擺出一副媒婆說親的表情。
玄回答:“哦。”於是他挑了個時間順道拜訪了故人,在她的寢宮中與她對弈、拼酒、聊些有的沒的,還差點被那股濃鬱的香料味道燻暈過去。多年不見,故人小夥伴變成了暴躁女孩,一不高興了就扭曲著小臉拍案而起,要不然就是一聲咆哮,嚇得玄分分鐘腳撲朔眼迷離,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做錯了什麼,讓她無端地冒出這麼大的火氣。
再次見面,氣氛並不融洽,俗話說“話不投機半句多”,既然兩個人都已經這麼合不來了,於是玄並沒待多久就拿著長孫奕作藉口,嗖嗖地溜出了小皇妹的寢宮。
說起長孫奕來,她現在已經是個11歲的萌萌噠小蘿莉了,但是本性仍舊不改,還是個熊孩子,熊的全家人都拿她沒轍,而且好像隨著年齡的增長越來越熊了
——她文化水平在玄看來已經很高了,可以三更半夜挑著一盞孤燈讀小說,讀到精彩的地方還被感動的頻頻落淚,玄就從沒有過這種體會;她雖然寫得一手醜字,但是吹起笛子倒還蠻好聽的,用笛子打起人來更是疼的深入骨髓;不知為什麼,長孫奕最近迷上了鄉村生活,跟著鄉野村夫的孩子們滿山遍野地亂跑,由兩個僕人照顧著,有時幾天不回家,於是玄也不那麼頻繁地被她折騰了,倒也落得輕松。
不過她大多數時間還是待在家裡的,或者只是在皇城裡的街道上轉悠轉悠,於是玄還是免不了被她折騰,要不然就是冷嘲熱諷被拿來取樂,玄常常會詫異,為什麼長孫奕這小丫頭對自己的長兄如此地不敬?回過頭來才發現,她心目中恐怕就沒有這個概念,而且生來就不知道恐懼是何物似的。
比如說,玄又被皇上召見進宮,正常了一會兒之後又卿卿我我,膩歪到天黑的伸手不見五指才被放回家,這時長孫奕就會藏在黑暗中悄悄走進他身邊,像倩女幽魂似得幽幽地說:“哥,你今天和萬歲爺【嗶——】了嗎?還是【嗶——】了呢?”
玄想起聖上精緻的容貌,和他剛才投懷送抱的嬌媚姿態,立刻紅了整張臉,大聲回答:“沒有!”不經詫異起來,到底是誰教長孫奕一個11歲的小蘿莉,說出如此不堪入耳的話來,還一副饒有興致的表情,真是跟自己八卦別人隱私的時候一模一樣......!
啊嘞不對!難道是玄自己潛移默化的影響?
那大半年,玄在京城度過的日子如同飛一般地過去了,過完年之後,雖然冬天快要結束了,但是早春時節恐怕也沒那麼早到來,玄不由得想起了金陵城,想起了自己每年初春過去踢館的約定,然後又回想起了不久前才被捉姦在床的尷尬。突然間就覺得這偌大的京城怎麼樣待著都顯得憋屈,他迫切地想要逃跑,想拿著約定做藉口,到金陵城錢家喘口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