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簡親身體驗了一回中年男人的記仇本事,以前沈先生來了都是自顧自享樂,這回一整個晚上全用來折騰他了,姿勢水平暴漲,弄得季簡暈頭轉向,恨不得死在床上。

醒來之後,季簡腦子裡只有沈四爺一晚上重複的兩個問句:

阿簡,爽嗎?

阿簡,我老了嗎?

“阿簡”泣不成聲,一會兒點頭一會兒搖頭,答錯一次懲罰一次。

明明昨晚上累到不行,一大早他卻醒了過來。

他是喘不過氣,悶醒的。

家裡的床不大,沈四爺來了本就佔據了大半位置,偏偏他睡姿極其不好,一個人快把三分之二的地盤給劃分過去,動作更是佔有慾十足地將季簡困在懷裡。

霸道的人連睡姿都這麼霸道,簡直像一頭圈地為王的野獸,而叼回洞裡的獵物只能可憐兮兮地被壓在嘴邊,悽悽慘慘等著大佬醒來將他啃一遍。

季簡被兩條手臂勒得呼吸不暢,小心翼翼將沈四爺壓在他胳膊上的一隻手抬開了,沈四爺動了動,重新壓回來,季簡再抬開,手再度壓回……

季簡懷疑:“先生,你醒了吧?”

沈四爺一動不動,眼珠子也不見轉一下。

難道還睡著?

季簡苦哈哈被大佬纏抱住,臉對著對方的胸膛,忍不住用手按上去,抓了抓,嘴裡嘟嘟噥噥:“胸之大,一手包不下。”

裝睡的沈四爺:……

季簡困得很,胡亂扭兩下,拯救回自己的呼吸道,頭枕著對方的手臂閉眼睡過去。

沈四爺放鬆力道,注視著睡顏沉沉的俊美青年,深邃的眼眸漸漸地、一點點柔和下來,他將被子往上拉了拉,蓋住青年露在空氣中的潔白臂膀,動作輕得彷彿那床絨被是單薄蟬翼,稍不注意就會被他扯壞。

季簡終於還是給沈四爺再度發了簡訊,請求他不要再來找他。

他雖然才二十六,卻格外渴望穩定。

大概是因為童年的經歷,無父無母,寄人籬下,太過於害怕被人拋棄,由此養成了討好型人格。如果不是沈四爺帶給他巨大的不安全感,恐怕他永遠不會提出分手。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沈四爺沒再上門,季簡鬆了口氣,忽略心底隱約的一絲失落。

馬上就要開機,季簡除了照例跟曾導他們搓麻打牌,回來就是看劇本。

這兩天他學會了抽煙,小王嘲笑他兩根手指捏煙的手勢娘裡娘氣,季簡踹了他一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