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四爺雙手交叉在桌上:“跟第一次有什麼關系?”

季簡笑得像只偷腥的貓咪:“鼓勵先生下次接著做飯。我第一次也做不好,大伯就是這麼做的,後來家裡的飯菜全是我來做。”

沈四爺聞言一笑,寒潭般沉黑的眸深深看著季簡,眼神深邃得彷彿要把季簡關進眼裡,讓青年再也逃不出他的眼皮底下。

季簡偶然一抬頭,和沈四爺一對視,背後陡然起了一身寒毛。

上一次見到這種眼神,已經是四年前。

那種饒有興致的,宛如野獸潛伏在暗處伺機而動的侵略眼神。

季簡剛被包養的那段時間,沈四爺對他十分不錯,除了床上要他要得太兇猛,幾乎沒有逆著他心意來的。

沈四爺時常外出,回來也總給季簡帶各種各樣的禮物,夜裡幾乎不在外頭過夜,平日裡還會給他發簡訊說幾點回家。

生活狀態,宛如一對老夫夫。

小王都以為沈四爺真心喜歡他,季簡卻不敢有這種念頭。

沈四爺把他當寵物來養,而非戀人。沈四爺的控制慾太強,季簡每天穿的衣物都要他過手,還得報備一天的行程,連喝了幾杯水上了幾次廁所都要旁邊的人記錄,更何況是他和什麼人搭了什麼話這類的事情。

恩人加金主有怪癖,季簡心甘情願受著,整個人像被扒光了丟在金主眼皮底下,毫無隱私可言。

如此過了兩年,沈四爺也過了只要他一人的勁頭,外頭包了其他人。

季簡鬆了口氣,壓抑的二十四小時監視生涯總算結束。陸陸續續的,沈四爺身邊的人來了又換,季簡估摸難有人能受得了沈四爺的控制慾,六年下來,他竟然成了跟在四爺身邊最久的情人。

因為有恩情的緣故,季簡勉強讓自己習慣那樣的環境,但既然已經結束了,他實在不想回到沈四爺鋪天蓋地的監視之下。

任何一個正常人都難以承受那樣的控制,他從你的頭發絲到腳趾甲都要插上一手,連你的發尖兒朝著哪個方向生長,都要順著他的意才行。

季簡曾經對沈四爺生出的一絲旖旎,都被這怪癖給打散了。他還年輕,要報恩,不是要送命,被沈四爺重視的情人尚且沒有自由,要是被他愛上……

季簡腦補出各類暗黑系影視劇的設定:依照沈四爺的性格,那人註定親友離散,孤苦無依,克盡身邊所有人,唯獨不克沈四爺。

從此以後,眼裡只容一個人。

光是想想都不得不同情那個虛擬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