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孫胡也不明白,這一刀的威力,讓那個捕快完全沒有還手之力,孫胡是明白人,雖然自己這邊有十幾人,對方只留下來兩個在屋外,但是,對方的身手高出他們太多,一隻狼和一群羊,吃虧的從來不會是狼。

孫胡懵了,也急了,更害怕了,顫聲道:“大……大俠,你們殺……殺錯了,一起,一起的……”

他話音沒落,臉上一片溫熱,頓時讓他魂飛魄散,那是站在他身側的一個捕快被對方長刀劈下時,血液飛濺到了他的臉上。

那人眼神中帶著死亡的威懾,陰冷的目光冷冷地看著這些捕快,就像看著一個個死人,對孫胡的話充耳不聞,當然,也有可能是聽不懂。

在這樣的眼神下,孫胡的話哪裡還說得下去?他已經直接嚇得幾乎失禁了,一向油滑官場的腦袋比較靈光,在感覺不對勁時,趕緊退後幾步,退到兩名捕快後面去,但還試圖改變什麼,仍是在法叫:“錯了,錯了……我們是一起的!”

那兩名黑衣人的眼裡一片嘲諷的光芒,他們露出來的只是那雙眼睛,而那雙眼睛之中,除了嘲諷,鄙夷,還有殘忍,嗜血。

孫胡何時見過這樣的眼神?這些捕快何時見過這樣的眼神?

像饑餓的狼,像兇殘的虎,像狡猾的狐貍,像陰冷的蛇……

刀揚起,劈落,血濺滿地。

刀再揚起,劈落,血順刀槽而流,一滴滴掉落地面,院中鋪著青石板,那血竟不滲下,很快就積成一小灘,觸目驚心。

黑衣人的眼神似乎被血腥刺激,更加嗜血,更加瘋狂,刀出更快,也更狠。

每一刀,都有一名捕快斃命,每一刀,都是出手必殺,雷霆一擊,而在刀甫出手時,他的眼睛已經鎖定對方,原本想躲的捕快,便感覺好像接觸到了死神的眼睛,嚇得一哆索,再也動彈不得。

如果這孫胡能組織這些捕快們反抗,或者能有一線生機,但是,一來是猝不及防之下,二來那一名黑衣人已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先殺了兩人,在氣勢上完全壓制了他們,或者說,嚇破了他們的膽,讓他們不敢反抗了。

只有一個黑衣人,另一個仍然站在門口,雖然長刀已經出鞘,他卻只是鄙夷地看了這些人一眼,把目光投到屋裡,他守著這一條退路,殺人的事,交給了同伴。

這時,唯一能把捕快組織起來反抗的孫虎已經嚇破了膽,他不但沒有想過把捕快組織起來,反倒一邊一疊連聲又無意識地叫道:“錯了,是自己人……”一邊抱頭鼠竄,於是,這些捕快就成了一片散沙。

就算有一兩個來得及拔出刀來反抗,但大多數都是被這黑衣人一刀一個劈了,都不需要第二招。

而拔刀反抗的捕快,也因為實力的懸殊,擋過兩三招之後,便在黑衣人的刀下做了鬼。孫胡因為跑得最快,倒是成了死在最後的那個。

當黑衣人一刀猛劈的時候,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惡臭,他的褲子濕了一大片,原來,在絕望之下,他終於還是失禁了,但這樣也沒有沒黑衣人的刀下落的速度有絲毫的改變。

只是,他劈下去之後,眼底閃過一片嫌惡。

然後,他再也不看一眼院子裡那些橫七豎八倒著的屍體,十幾個人,他不到五分鐘就全殺光了。之後,便和另一個黑衣人一起站在那裡,既不沖進去動手,也沒有絲毫的放鬆。

而這時候,屋子裡的戰鬥已經白熱化了。

司城玄曦四人迎戰八人,都是高手,也就更加慘烈。

司城玄曦幾人是戰場殺伐之中凝練的那種沉沉殺氣,在對敵時展露無遺,這時候的他們,無論眼神,呼吸,還是步伐,無一不滿透著肅殺之氣,定力稍差的,被這種氣勢一罩,必然要心神震顫,不敢對視。

但這幫黑衣人,竟然也一樣帶著這樣的肅殺之氣,只不過,不同的是,司城玄曦等人身上的肅殺之氣透著金戈鐵馬的空冷蒼茫,而這些黑衣人身上的肅殺之氣透著的卻是幽暗陰森。

但很明顯,這樣的肅殺之氣,都是用許多的鮮血凝結而成,是很多的生命堆砌而成。兩股殺氣,竟是不分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