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這麼放鬆地睡下,夢中,她見到了一座高聳的懸崖,陡峭的崖壁直入雲霄。

張程雨等人正在奮力攀登,雲霄看他們動作矯健,滿不在乎,不由捏了一把冷汗,直叫:“下來,你們快下來,太危險了,這是作死的節奏啊!”

張程雨從高高的地方望下來,哈哈笑道:“小鷺,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膽小了?人生本來就是在攀懸崖,只有爬上去,才會有最美好的風景,有的人選擇一輩子就在懸崖底下,看著別人攀上頂峰,自己卻只能望崖興嘆;有的人攀到一半害怕了,停了下來,退步不前;有的人費盡千辛萬苦爬上去,欣賞最美好的風光。什麼路都是自己選擇的,小鷺,你不想要看那些風景了嗎?”

雲霄急道:“張程雨,上面有猴子,有猴子啊,你們到不了頂,你們會死的!那些猴子會殺了你們的!”

顧飛在張程雨的上方,他笑嘻嘻地道:“小鷺,我們是勇士,我們要把懸崖踩在底下,我們要站在人生的最高點笑看風雲,小鷺,你要是怕,你就在那裡等我,等我爬到懸崖頂上,把上面最美的花摘給你!”

雲霄搖頭:“我不要,我不認識你,我不要……”

突然一陣風吹來,墜著顧飛和張程雨的安全繩脫離了崖壁,兩個人頓時吊在空中,顧飛驚叫,張程雨也在驚呼,雲霄只覺得心中一震,有什麼東西在腦子裡炸開,一種疼痛和撕裂一般的感覺在心底裡彌漫。

她驚叫:“張程雨,小心!”

話音還沒落,就見到顧飛獰笑著拔出瑞士軍刀,閃著寒光的刀刃猛地揮了下去,斬斷他身下的繩索,失重的張程雨啊地慘叫一聲,直直地墜落下來。

雲霄聽見顧飛得意地笑道:“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小鷺,我是最愛你的,我攀到崖頂為你摘花去!”

張程雨高大的身子落在雲霄身前,砰地一聲塵土飛揚,她驚悸無比地看著那個滿不在乎向上攀爬的身影,想看一看張程雨摔得怎麼樣了,卻發現地上的張程雨變了,變成了她自己。

雲霄覺得自己飄了起來,地上的身影很模糊,向上攀爬的顧飛沒有絲毫內疚,更不回頭,只顧往上爬著。

好像有很多人湧了過來,他們抬起地上不知道是張程雨的還是她的身體,七手八腳地要送上救護車,那嘈雜的聲音清晰入耳,雲霄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額頭上是涔涔汗滴。

嘈雜聲音還在耳邊,雲霄揉著額頭,才知道那些聲音不是來自夢裡,而是來向屋外。

她皺著眉爬起,這個夢讓她回想起當初那一幕,心情實在壞透了。

走出臥室,聲音更大了些,卻還有些遠,會是誰呢?趙雷已經被她派出去了,皎月院裡應該沒有人才是,誰敢在這裡喧嘩?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一個聲音尖利地道:“你還不讓開,反了你了?現在,側妃是王府裡最大的主子,你竟然敢攔住側妃?”雲霄聽得出來,這不是王嫻婷身邊那個牙尖齒利的果兒的聲音嗎?

另一個男聲平淡而堅決地道:“王爺有令,不經雲公子允許,皎月院任何人不得入內!”

“少拿王爺來壓我,你這奴才,你敢以下犯上?”

嗯,這盛氣淩人的聲音,是王嫻婷的。

“就是,好狗不擋道。王爺不在府裡,側妃最大,你竟然敢擋側妃的道,真是肥了你的膽子了!”果兒狐假虎威。

“王爺有令,不經雲公子允許,皎月院任何人不得入內!”

想必是王嫻婷主僕要硬闖,仍被這人擋住了。

雲霄很意外,皎月院裡沒有人,這個男聲是誰?但這人也真是,翻來複去就這一句,都不帶換字的。

果兒怒道:“你是誰?連側妃都敢擋,等莫大管家回來,我一定要向他告你的狀!”

陳嬤嬤的聲音道:“看來你是認不清誰才是主子。皎月院的那個雲公子,不過一介客人而已,你面前的側妃,才是正經主子,你這麼辦事,還想不想繼續待在燕王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