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這些嫌疑者是不是真有嫌疑,那就有待商榷了,而京畿一和禦林軍們及九門城防所要抓的人,可以不是兇徒,卻必然是由宮內傳出的隱秘名單。

在禦林衛等人全城大肆搜捕“賊匪”時,京城頓時人人自危起來。

有心人會發現,當初站出來反對司城豐元即刻登基的老臣們,不論職位,品階高低,要麼因為一件小事被揪住尾巴安上罪名,要麼因家人下人親戚有問題而被連累。

天牢裡頓時人滿為患,刑部尚書不得不奏請司城豐元,處決了一大批罪大惡極的,赦免了一大批罪行不那麼惡劣的,騰出空間來關押那些人。

針對這件事,原本有大臣提出異議,司城豐元只是面色陰冷地看著,不置可否,接著,京城裡的血雨腥風一起,明哲保身的官員還是比較多的,頓時反對聲音少了很多。

但是司城豐元的心情並不好。

他從來沒想到,朝堂之上,反對的聲音雖然弱,卻總也不斷絕;朝野中,血腥的鎮壓,瘋狂的抓捕,還是有不同的聲音傳來,京城中悄悄傳遞著流言,齊王司城豐元意謀篡位,嫁禍太子,逼走秦王,算計燕王,在京中獨斷專行,東夏要亂了!

這樣的傳言竟一股一股不可遏止。

司城豐元氣得七竅生煙,京畿衛天天出動,謠言卻禁不止。

這樣的流言無疑對司城豐元是相當不利的,嫁禍太子,逼走秦王,算計燕王,這三件事,除了嫁禍這一條不是真的,另外的兩條倒是事實。但是,有另兩條事實,第一條別人就會問了,那齊王是不是為了謀奪皇位,故意陷害太子呢?要不然,為什麼甘文思現在就在齊王的身邊被重用,誰知道甘文思說的是真的,還是被收買的呢?

這件事朝這個方向發展,司城豐元明知道這是司城尚賢的勢力,但卻無法捕捉。

這流言傳的正是時候,而且又毒又難解,澄清也澄清不了,聽之任之又大損聲名,他相信,司城尚賢那個草包必然是沒有這番算計的,能用這種方式的,必然是在丞相之位十年,在官場浸淫近二十年的藍成宣的主意。

藍成宣果然是個隱患,他鞭長莫及,對付不了藍成宣,但是,藍家不是還有人在京城嗎?

藍家長子藍君義,已經在兩年前就暗中依附於他,藍家還有別的人,藍家三夫人,大女兒,四夫人,都在藍府之中。當初藍成宣匆匆而逃,只帶走了大夫人和嫡女,整個藍家已經被他控制了,只是念及這些人沒有什麼用處,殺之又憑留人口舌說自己連一些婦孺也不放過,所以一直只控制著沒有動。

現在看來,得動一動看。

在燕王府裡,也有人覺得應該動一動了。王嫻婷想到自己曾親眼見的那幕,心中就一陣地屈辱,一陣地惡心,她對司城豐元倒沒有感覺多惡心,畢竟那是她的夫君,所以,這份恨意就全在雲霄的身上了。

司城玄曦已經帶兵出征,燕王府裡現在原則上應該是她最大。燕王現在沒有王妃在,她就是燕王府的主母,既然她是燕王府的主母,就應該在燕王府裡主理內院事宜。

所以,第一件事,應該是把那個什麼雲公子趕出府去。

這幾年來,王嫻婷在燕王府裡的身份,著實還是有些囂張的。

當年司城玄曦出去尋找燕王妃,一去就是三年,而燕王府裡的隱衛暗衛侍衛們,也大都跟著他。莫昌是燕王府大管家不假,可他也不能對燕王的女人不客氣,哪怕這個女人是個側妃呢?

因此,王嫻婷幾乎可以算是橫著走路,囂張跋扈得可以。

這次燕王回來之後,她十分非常特別相當的收斂,為的就是不讓司城玄曦産生厭惡心理,為的是繼續保持她知書達禮的形象,可是這形象的保持並沒有作用,現在燕王已經出征,她更不必要保持了。

她要捍衛,捍衛自己燕王的女人的地位。

要不然,以後和那些個王爺家眷,高官家眷們聚會的時候,她竟是輸給一個男人,那不得找塊豆腐撞死去?

因此,現在的自封燕王府主母的王嫻婷,在燕王出征第三天,正式開始行使她的女主人權力了。果兒打聽到莫昌剛剛出府去辦事,這邊王嫻婷便帶著陳嬤嬤,果兒,靜月院的丫環嬤嬤下人家僕們,一行十多人浩浩蕩蕩地往皎月院裡進發。

正是中午,秋陽明媚。

雲霄昨夜連續發出了十幾條指令,有些是發給雲家商號各地分號負責人的,有的是發給路三商業王國的一些負責人的,有的是發給雲家商號的飛鴿組,鷂鷹組,神龍組,飛虎組的訊息……

從司城玄曦離開京城,她就沒有閑著,趙雷也是整夜都在待命,整夜都在傳令,一直忙到今天早晨,才算是把該辦的事交代了下去,有時間小憩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