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太後手中若有遺詔,以她對先皇的重視程度,她怎麼能由著自己佔據京城,卻把她兒子認定的繼承人趕出去呢?

而且,現在京城裡唯一讓他還無可奈何的,就是太後了。

要是滕沖去強搜慈寧宮,惹怒了太後,太後出來強烈反對,以東夏以孝治國的風氣來說,這可是於自己大大不利的一件事。對待太後,只能徐徐圖之,出手必中,不中的後果,他還承擔不起。

滕沖聽了這句話,簡直是如聞綸音,只差對著天空下拜了,蒼天啊,大地啊,是哪位神仙姐姐開了恩,讓殿下改變了主意呀,我終於不用死了。

滕沖聲音響亮中難抑如釋重負的放鬆:“是!屬下一定嚴密搜尋宮中所有的角角落。只要在,屬下必然搜到!”

司城豐元擺了擺手,道:“去吧!”這種表忠心的話,現在他沒什麼興趣聽。

玉璽一日不拿到手上,一天沒有登基,就還存在著變數,不是他過於小心,而是他深刻體會到司城尚賢那隻差一點就功敗垂成的結局,不想步他後塵。

而不登基,他要剿滅司城尚賢和司城建元,也就有些名不正言不順。放著這兩人在外不除掉,他怎麼能放心?

他覺得現代電視劇裡一句話最精典,只有死人才是最安全的。司城尚賢和司城建元不死,威脅永遠存在。

而他沒有拿到玉璽,卻不能公然征討他們。至少,不能公然征討司城建元。

三日後,京城再掀腥風,一品定南侯殷嚴正在家中被刺殺。

這定南侯是有名的中立派,既不支援太子,又不支援各位王爺,持身正,有清名,在京城裡頗有名氣,他養的兒子雖不怎麼樣,但他本人的人品,倒是無人置啄的。

在司城豐元把恭帝棺槨送入皇陵歸來的第一個早朝,意欲登基時,持反對意思,覺得玉璽,遺詔,太後懿旨三需其一方可名正言順登基的反對聲音中,也有他一道。

老侯爺在家裡的書房被刺,書房中的東西被亂扔一氣,一些名貴的擺設不翼而飛。

與他同時被刺的還有仕林院院士劉苦衣,戶部員外郎崔滿,這劉苦衣老院士今年已經七十高齡,是個德高望重清正有名的老學者,在京城讀書人心中,他就是相當於楷模的存在。同樣,他也是個剛直不阿的老人,和嚴正一樣站在臺前。

當時持反對意見中,並不是為了東夏的一片公心的,就是戶部員外郎崔滿了。

這崔滿的妹妹嫁給藍成宣為妾室後,從一個七品的戶部小吏升為正三品的員外郎,青雲直上,自然對藍成宣感激涕零,言聽計從。

現在藍成宣護著太子在錦州,司城豐元要登基,崔滿怎麼可能不跳出來反對呢?

這兩人的死狀也都很慘,一刀割喉,眼睛圓睜,到死還透著震驚和恐懼,無一例外,家中值錢的東西都被洗劫一空。

京畿衛統領黃秉兼和順天府於捷勘查現場,認定這是劫匪謀財害命。

原統領裴景賢以辦事不力被司城豐元拿下,派去守城門了,新任統領黃秉兼是司城豐元的人。這次的現場勘查,雖然順天府於捷也到了現場,卻完全被排除在外,黃秉兼一言定了性質,上報給司城豐元。

司城豐元在朝堂上當堂震怒:賊子大膽,竟然敢行刺朝廷命官,劫掠官員財産,而且行事兇殘,手段讓人發指,看來,整個京城別有用心之人還真不少,想要攪起亂局禍國殃民者也大有人在。

既然這樣,查,查,查!

查到一個,滅一家,查到一家,滅一族!

雖然有人懷疑這是司城豐元排除異己,恨定南侯等人反對他登基自己挑起來的,但是,當初反對最強烈的景山郡王司城驥不是好生生的沒有任何事嗎?

司城豐元大令一下,整個京城就再次陷入一陣雞飛狗跳之中,京畿衛,禦林衛,九門提督,把整個京城的街道都幾乎刮地三尺,這中間還有原齊王府統領滕沖帶的一隊心腹,在各個有可能藏有玉璽的地方進行地毯式搜尋。

京城的城防軍,護衛軍,京畿大營全部原地待令不準稍動,若有異動者,殺無赦。

司城豐元像一個兇厲的閻王,一道道命令傳出去,一個個嫌疑者被抓進天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