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城玄曦恭謹地跪著,太後看著,片刻和道:“起來吧!”

“謝皇祖母!”

太後的目光銳利,看著面無表情的司城玄曦,問道:“你來看你父皇?”

這話完全問的廢話,但是司城玄曦不能不答,他恭聲道:“回皇祖母,是的!”

“你父皇情況怎麼樣?”

司城玄曦道:“父皇雖然不能動不能說話,但是孫兒覺得,父皇心裡是清楚的。”

太後皺著眉,臉色不辯喜怒,聲音也淡漠得很:“看過了?那退下吧。”

“是!孫兒造退!”

司城玄曦離去後,太後並沒有馬上進去,她那保養得宜的臉上,眉頭不易覺察地擰起來,眼神之中似乎有一些歉疚,又似乎有些生氣,過了片刻,才緩步進去。當然,太後的身份不同尋常,雖然太監和宮女大都留下了,但是她的貼身宮女還是扶著她一起進去了。

回到太子東宮,司城尚賢臉色很不好。

他想到下毒的難處,但是沒想到竟然找不到一點機會,昨天,外面巡守的侍衛原本沒有這麼嚴格,為什麼突然增加了這麼多?

無色無味的毒,也要能讓老家夥用上才能有用,而且,只能讓老家夥一個人用。

王一頓沒有建功,也有些垂頭喪氣。

他對自己的毒功十分自負,哪怕相隔十丈,只要能鎖定目標,藉助一些風,或者一些別的,他就能成功。但是,也許相隔真的只有十丈,但一個在室內,一個在室外,那就完全不一樣了。

再說,哪來的風?

現在皇上被重點看護著,兩個侍衛虎視眈眈地守著,外面巡視的侍衛更是一個個功夫不弱,連衣襟都不帶風,不要說借風了。

王一停見到兄弟垂頭而回,心中十分高興,道:“太子,您不必擔心,明天我去,斷不會無功而返。”

王一頓聽得眉頭一跳一跳的,但是自己的確沒有建功,也只能哼了一聲,不敢反駁。

司城尚賢看了王一停一眼,眉頭挑了挑,下定決心地說道:“嗯,明天我帶你過去。不,不能等明天了,下午就好,我不能再等了!”

王一停臉現喜色,道:“小的這就去準備!”

王一頓在一邊陰陽怪氣地道:“大哥,可別再稱小的小的了,要自稱奴才,懂麼?”

王一停臉色略略一沉,卻還是道:“太子,奴才這就去準備!”

司城尚賢沒有在意這些小細節,揮了揮手,讓他下去了。先前見到司城玄曦,他並不意外,更沒有放在心上,畢竟,他親自試過,那老不死的已經沒有任何右覺,連聲音也出不了,那還有什麼好擔心?

司城玄曦聰明也還罷了,要是不夠聰明,等他登基之後,先除了他。

太後在恭帝床邊坐下,看著床上只有眼珠子間或一輪的兒子,剛才在外面那種威嚴高華的氣度已經洩了下來,目光之中,現出一絲痛惜,低聲道:“你在恨我吧?”

恭帝沒有焦點的目光落在太後臉上,像在聽,又不像在聽。

太後輕聲一嘆:“我知道,你恨我打死了梅妃,可是我不能不這麼做,那個狐媚女子,已經讓你神魂顛倒了。你封老八為王爺,給他無上殊榮,幫他培植勢力,甚至,你還暗示一些大臣依附於他,幫助於他,你做得太肆無忌憚了。”

“東夏不是你一個人的東夏,祖宗基業傳到你手裡,豈能讓你只憑自己的喜惡,用一個國來討好一個女人?”

“我不能讓你廢長立幼,不能讓你在立儲的事上搖擺不定。賢兒是平庸,但他是你的嫡長子,又做了這麼多年的太子,你豈能說廢就廢?”

太後的這番話,似乎可以解釋,為什麼恭帝已經把皇後打入冷宮,把皇後一黨的勢力拔除得差不多了,卻仍然留著司城尚賢的太子之位。原來,竟是這位太後在後面為司城尚賢撐腰的結果。

“現在的情形,非我所願,也只是你提前禪位了,我準備讓你禪位給賢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