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無言溫和地笑道:“有什麼不對?”到了這懸崖上,基本上也就安全了,他們上已經計劃好,從這背面往下爬,雖然也不是坦途,可對於他們的身手來說,那也差不多。

向下不比向上,宵露應該也不成問題。

所以,他心情很放鬆。

藍宵露皺了皺眉,有些遲疑地道:“皇宮的侍衛,少了很多。在這裡,我沒有一天不想逃出去,早就留意過。今天晚上,皇宮裡的侍衛和值守的人,比平時少!”

荊無言看看冀百川等人發來訊號的方向,道:“你說的對,今天我們鬧的動靜也不算小,但是,似乎的確沒有遇到什麼阻礙。好在現在我們已經算是出了皇宮的地界,至於為什麼會這樣,只能以後去尋找答案了。”

在崖頂接應的人中有小右,他道:“公子,藍姑娘,那咱們趕緊走吧,從這邊懸崖爬下去,就出了主城,咱們連城門也不用走,就直接在城外了。就算西啟有人守著城門不讓進出,那也擋不住我們!”

荊無言笑罵道:“現在路才走了一半,你樂個什麼,趕緊的一起下去吧!”

小右笑道:“得嘞!”手腳麻利地把剛才拉他們的繩子扯上來,開始佈置,藍宵露看他在北面突起的岩石上連繞了幾道,知道他們這是要借這塊突出岩石的重量來承載他們,以便能順利下到崖底。

荊無言看她臉上又是灰又是汗,不禁有些擔心,在她身側安慰地道:“一會兒你和小右先下去,我們墜著你,這樣你可以省點力氣!”

藍宵露不在意地抬袖擦了擦汗,這見鬼的大冷天,能弄出這一身汗來,可想剛才有多費勁費力加費神。

荊無言的明顯照顧,倒沒有任何人覺得不妥,他們都是應荊無言之邀來幫忙的,而且藍宵露是女子。

兩人甚至沒有在崖上多作休息,便立刻投入到下崖的再一次體力勞動中。

仍是黑夜沉沉,但是這邊已經不怕引起皇宮侍衛的警覺和圍堵,小右拿出早就準備好的一顆夜明珠。

無邊的黑暗,一顆小小的珠子當然仍是瑩火之光,但是近處已經依稀可見人影。藍宵露和他相距不遠,小右燦爛地笑道:“藍姑娘,你放心,公子早就計劃好了,咱們這麼下去,下面有人接應。”

下面還有人接應?不是懸崖嗎?懸崖斷流,水流應該很湍急,怎麼能事先在這裡安排好人?難道是船嗎?即使地沒常識,也知道船在水中,水在流動中,要一直保持原位,應該不可能吧?

似乎看出她心中的疑惑,小右笑道:“藍姑娘你不信了吧,你有所不知道,其實那兒也不是全激流,你下去看了就知道了。”

崖背反倒沒有皇宮這面的陡峭,又是向下,還有良好的保護措施,一路非常輕松。

小右看藍宵露手腳很麻利的樣子,大出意料地道:“藍姑娘,原來你也會功夫啊!”

藍宵露笑了笑,她這功夫,可不咋地,只是普通人好一點。而這下崖,靠的不是她的功夫,而是上輩子在攀崖小組中積累的技巧和經驗。只是這些,說出來也沒有人相信,她也就預設了。

藍宵露很快明白小右說下去後就知道是什麼意思了。

懸崖下面是河沒有錯,但是,這邊竟然天然有一塊大石突出,向河心方向延展,雖然延展得不多,但卻形成一個小小屏障,那裡的水被大石擋住,不但不急,還會形成迴旋。這大石上,放著一堆白白的東西。

因在背面,即使半浸在水中,也不會被水沖走。

小右先下,落在大石著,彎下腰去把那白白的東西扯上來,又猛地一甩,便像一塊布似的鋪開了。

他摸索著,在某個地方一擰,湊近去,嘟起嘴猛地往裡吹氣。

藍宵露藉著夜明珠的微光,看清那竟是一個挺大的羊皮筏子。

小右鼓起腮幫,不住地吹,耳邊有流水聲,有小右吹氣的聲音,有風聲,這暗夜裡,倒是熱鬧非凡。

藍宵露按小右指點的方向下來,也落在岩石上,本來想幫忙,小右一邊忙著吹氣,一邊沖她擺擺,似乎是說不需要。

不過,藍宵露從他的神色中看出來,他倒不是不需要幫忙,只是怕藍宵露給他越幫越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