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藍宵露身邊仍然是尋箏,胡守成沒有不認識尋箏的道理,即使覺得面前這女子不像太子妃,也會因為尋箏在,而不懷疑其真實性。

他這邊正在沉吟,那邊,藍宵露踏前一步,緩緩上前,道:“我!”

她沒承認自己是太子妃,卻也沒有否認自己是不是冒認太子妃。不承認是因為她內心裡不願意承認,端木長安明明是禁錮她,逼迫她,而且,她還沒有休了司城玄曦,更不可能一女嫁二夫。何況,就算她休了司城玄曦,她也不會選擇端木長安的。

胡守成一怔,他覺得即使是妙煙,也嫌姿色平常了些,沒想到,竟是這個他完全沒有放在眼裡的丫頭。滑稽,滑天下之大稽,這些個人,到底是想錢想瘋了,還是腦子被撞壞了?要冒充太子妃,也找個長得像樣點的。

果然是不知死活,膽大包天。

他臉色頓時沉了下去,聲音也透出些殺氣,喝道:“大膽,冒充太子妃,罪當滿門抄斬,看來,本將軍今日得開開殺戒了!”

藍宵露這幾步一走,就走到了丁平和申達前面,兩人忙上前兩步,再次把她護住,申達對胡守成道:“胡將軍,太子妃在此,並不是冒認,你不得無禮!”

他緊張藍宵露的安全,這句話說出來,本應該義正言辭,氣勢威嚴,但是在說的時候他又想起藍宵露說不能洩露身份的話,不免說得底氣不足,還透了幾分緊張的意味來,變得毫無說服力。

胡守成先前還有幾分顧慮,在看到藍宵露的長相後,連最後的幾分顧慮也消了,喝道:“圍上!”那些守城兵都是訓練有素,令行禁止的正規軍,聽令之後立刻行動,只聽得腳步聲聲,甲冑輕響,第一隊三十五人,把幾個人圍得水洩不通。

胡守成厲聲道:“無知狂徒,趕緊束手就擒,本將軍或者會網開一面,賞你們一具全屍!”

藍宵露撇嘴道:“網開一面,才賞一具全屍。要是我們不束手就擒呢?”

胡守成冷笑一聲,道:“問得好!”他一揚手,道:“第二隊,弓箭準備!”

“是!”另一隊三十五人同聲一應,聲威赫赫,各自弓在手,箭上弦,泛著冷光的箭頭,指向藍宵露幾人。

藍宵露看著那些箭,也有些意外,胡守成,你不是吧,玩就玩單打獨鬥啊,用弓箭算什麼?她小聲對丁平道:“好像玩大了,這些弓箭,你們擋得住嗎?”

丁平有些頭大,老實地道:“不知道!”要是隻有他們,他們是可以保證自己不會傷在弓箭之下,可是這邊可是有兩個全無武功的人,加上一個大概會隨時準備添亂的三腳貓太子妃,風險著實不小。

他們的對答聲音不大,但胡守成一則離得近,二則他身手不弱,耳聰目明,聽得清清楚楚,把丁平幾人眼裡一閃而過的緊張,藍宵露的無奈表情全收在眼底,只當他們是怕了。冷笑之餘,已經不準備放他們活著離開了。

這是哪裡,胡府。

陵州首富胡守亮,皇城守備將軍胡守成府,要是任何人都能隨進隨出,還扮上太子妃來訛詐一番,豈不是給那些江湖宵小們一個錯覺,認為他胡府沒什麼大不了?

今天,胡守成是打定了主意立威來了,他甚至想好了,等這幫人死在弓箭之下後,他會把他們的屍首示眾三日,叫人知道在胡府撒野外的後果。

有左經武在這裡,既算是見證,也會是執行人。

有他官大幾級的威勢在,左經武敢不對他言聽計從?

胡守成道:“既然知道怕了,還不束手就擒?”

藍宵露瞪他一眼:“胡守成是吧?你隨便就調個幾個守備軍出來給你家看家護院,也太假公濟私了吧?左經武,你是陵州府尹,難道地方官不應該舉報這種假公濟私,隨便調軍的行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