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經武氣急敗壞地道:“住嘴,好一個牙尖嘴利的丫頭。”

胡守成眼光卻閃了一下,他這的確是私下調軍,雖然調得不多,總是不合規矩。若是傳到太子耳朵裡,這事可大可小。這個小丫頭,居然還拿這件事來說事,看來,這幾個騙子倒還不是一般的騙子,形勢對他們這麼不利,還企圖扭轉局勢,

他看向左經武。

左經武忙又對藍宵露道:“你個小丫頭懂什麼?一幫江洋大盜,擅闖民居,擾亂治安,胡將軍這是軍民合作,協助本府……協助本府拿賊!”

藍宵露鄙夷地道:“左經武,你變臉變得這麼快,你娘知道嗎?”

左經武一怔,這是什麼話,關他媽什麼事?他當然不知道藍宵露這句話是二十一世紀的網路流行語,還一本正經地答道:“我娘早就死了!”

藍宵露搖搖頭,可惜地道:“難怪,你娘死得太早,沒把你教好啊,要是她在,一定不許你做牆頭草。先前你對我恭恭敬敬,現在你恨不得去舔胡守成的鞋底,你這種人,實在可悲!”

左經武臉紅耳赤,怒道:“你,你……”

藍宵露對胡守成道:“你身為皇城守備將軍,卻把皇城軍調來你家看家護院,胡守成,你是覺得你家是皇宮嗎?可以私用禁軍?”

胡守成心裡一驚,變色道:“小丫頭,禍從口出你不知道嗎?你在這兒胡言亂語,是存心把你的同夥一起送進閻羅殿?你敢再胡說一句,我必叫你們死無葬身之地!”

“呸,威脅嗎?”藍宵露一臉鄙夷地看著他,“你都敢做,還怕別人說?我只是個普通人,我都能想到這一層,只怕你們的太子殿下,更會想到,難不成,你想造反?”

“來人,放箭!”胡守成鬍子一抖,他可不能讓這女子繼續說下去了,她字字如箭,這要傳入有心之人的耳朵裡,那可夠他喝一壺的。

十五皇子端木霖一直不滿於兄長端木長安專權,暗中聯絡了一些勢力,他也是在那些人之中,雖然還沒有明確表示支援,卻已經有這個心思,這小丫頭一出口,句句都含鈎帶刺,句句殺人於無形,這是要把他陷入萬劫不複之地,要把他心中還沒成形的想法大白於天下呀。

現在端木霖的力量還太薄弱,可走漏不得半點風聲。

所以,這女子必須死,他不能再留她活著了。

不管她是有心說這番話,還是無心之言,這些話,今天在場的所有人,一會兒都要下封口令。

隨著他的一聲令下,第二隊早已箭上弦的守衛軍手一鬆,箭如飛篁,便向場中的九人射去。

四名暗衛加上丁平申達站成一個小圈子,把藍宵露,知勇和妙煙圍在中間,他們用手中的劍劈開射來的箭,箭密,力道不輕,格開這一輪,四名暗衛倒還守得住,但疲憊的丁平和申達就有點左支右絀,顧不過來了。一個不小心,一支箭還是突過了圈子,正好射向藍宵露。

藍宵露嚇得一跳,好在這是被丁平格擋過了,餘力不足,藍宵露跳開去,那箭就落在她的腳邊,箭尾的羽毛直顫。

丁平也嚇白了臉,帶著幾分懇求地道:“太,太子妃,咱們還是表明身份吧!”

藍宵露嘆了口氣,道:“表明又怎麼樣呢?咱們都騙了他們這麼久了,也被他們識破了,咱們說什麼他們也是不相信的!”

丁平險些被這話驚得閉過氣去,太子妃,你你你什麼意思?都這時候了,你還玩?

藍宵露當然無心玩,但是,只要丁平申達和四名暗衛還有體力,她就逃不走,她從沒有想過找機會擺脫端木長安,只是一直沒有機會,今天這樣的混亂,或者是個機會。

她不擔心丁平他們,他們是真正的侍衛,在能自保之餘,只要表明身份,胡守成再大膽,也不敢殺皇宮侍衛,而外面,有小右。

幾天前,藍宵露就把自己的想法避開丁平等人的耳目告訴了時封。

荊無言和小右在四個暗衛面前露過面,但是時封沒有,荊無言告訴了時封藍宵露的女子身份後,時封就在藍宵露大搖大擺出宮逛街時,假作賣燒餅的,和藍宵露暗通了幾回訊息。

時封告訴藍宵露,荊無言安排小右隨時在她身邊策應,如果有機會,會救出她來。論單打獨鬥,小右的功夫比不上丁平等人,但是,要是他們都筋疲力盡之後,小右從他們身邊帶走一個人,還是很容易的。

藍宵露早就看到小右了,他不知道從哪裡弄到一身衙役服,就混在左經武的衙役中間,藍宵露猜到,是剛才的混戰之中,小右在僻靜處打翻一個衙役,扒了他的衣服,做好了偽裝。

兩人遞過幾次眼色。現在要等的,是機會,是讓四名暗衛和丁平他們沒力氣兼顧藍宵露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