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然,她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

最先動手的是左邊一個精瘦漢子,雙眼賊光閃爍,猛地飛撲過來,藍宵露在牆角裡,雖然是她自己不想把後背對人,但是也正中那幫人下懷。

撲過來的精瘦漢子手臂伸出,向藍宵露雙肩摟過來,因為久沒洗澡,一身汗臭撲面而來,把藍宵露燻得幾乎作嘔,但是顯然這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生死關頭,誰還在乎臭氣?藍宵露半蹲下,同時一腳蹬出。這一腳是防狼招式中的一招,直踢的是那漢子的下身。

那漢子雖然看起來靈活,卻並不會武功,藍宵露這一腳踢得時間恰到好處,正是他以為要抓住藍宵露,心神一鬆的時候,藍宵露出腳的方位也很刁鑽,正好避開他眼睛可見的範圍,等他感覺不對,已經是一陣巨痛,只聽一聲慘叫,那漢子被蹬退了七八步,身子弓成了蝦米,倒在地上只顧痛叫,爬也爬不起來。

這一腳藍宵露用的是全力,她知道她的機會不多,能廢掉一個是一個。且不說她有武功底子,就算沒有,也夠受的。那精瘦漢子至少半個時辰之內沒有戰鬥力。

“哈哈!哈哈!”圍攻的漢子們並沒有因為精瘦漢子的受傷而生出什麼憤怒之心,相反,人人眼裡閃爍的倒是一份幸災樂禍。

藍宵露明白,這是狼多肉少呢。

他們都以為她是砧板上的肉,分肉的狼越少自然吃得越過癮。

圓臉漢子怪聲道:“兔兒爺,下手還挺利索的。這一腳,蹬得可不是地方,黎老五這一下怕是要斷子絕孫了。”

周圍的漢子又怪笑起來,藍宵露聽得又羞又怒,她狠狠地瞪著圓臉漢子,只要他上前來,她一定叫他好看。但這圓臉漢子很奸滑,並不自己上前來,只是對著身邊那個五短身材漢子呶呶嘴,笑嘻嘻地道:“老哥我照顧你,這功勞就讓給你了!”

那五短身材的漢子早就躍躍欲試,一聽這話,立刻嗷嗷叫著沖過來,這人沖來的方式不一樣,他是一低頭,對著藍宵露就撞過去,他的腦袋就是他的武器。

看著一顆毛茸茸亂糟糟的頭向自己急撞,藍宵露有些發慌,這麼一沖之力撞在身上一定很疼,更讓她難以忍受的是,這人不知道多久沒有洗頭了,那鳥窩似的頭發裡面還不知道藏著什麼,被這樣的頭撞中,光反胃也讓她落在下風。

著急之中,藍宵露雙手伸出夾住他的頭,極快地一錯手,用巧勁將那頭轉了個方向,只聽“砰”地一聲,那五短身材漢子的一顆亂糟糟的雞窩頭頓時撞在旁邊的牆上,灰塵四起,著實壯觀。藍宵露早就摒住了呼吸,才沒吸入那些灰塵,不由暗叫僥幸。

她用的四兩撥千斤的巧勁,把對方的力道卸到了一邊,但是她這巧勁沒學到家,本來可以卸得遠一點的,現在只是自己不受傷罷了。

五短身材漢子這一撞就好像撞牆自殺一樣,用足了力,和堅硬的土牆親密接觸中,再抬起頭來,眼前已經金星一片,面前的人不住亂晃,圓臉漢子的一顆圓滾滾的肥臉變成了三個,他用力睜大眼睛,也沒看清哪個是真,哪個是假,咕噥道:“兔兒爺身上太硬了,跟石頭似的,老子,老子……”話沒說完,人已經一頭栽倒下去,暈了。

眼見得這邊折了兩個人,大黑個不耐煩了,罵罵咧咧地道:“毛都沒長齊的小子,還敢玩什麼花樣?大爺我來!”

這大黑個長得跟鐵塔似的,又高又壯,從他先前搶饅頭的架勢就知道他力氣不小。藍宵露和他比起來,簡直像小孩子站在大人面前,她需要抬起頭來仰望著才能看到大黑個的臉。

大黑個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藍宵露,睥睨地道:“兔兒爺,你是要大爺我動手呢,還是你自己乖乖的到金老大面前服侍他?然後再服侍兄弟們?”

藍宵露從沒經歷過這樣的生死考驗,上輩子她被一群猴子逼得走投無路,也沒覺得比現在更兇險,心裡又是恐慌又是無助,不由臉色發白,卻仍是站得直直的,對著大黑個,傲然道:“恃強淩弱,以多欺少算什麼本事?小爺今日有死而已!”

“喲,看不出來還挺有志氣!”圓臉漢子在一邊不陰不陽地道:“黑豹,這小子在挑戰你呢!”

大黑個嘿嘿冷笑:“死?大爺今天叫你知道,沒有大爺的準許,你連死也死不成!”

他鐵塔似的身子開始逼近,和剛才兩個人不同,他離藍宵露還有四五步遠,藍宵露卻能感覺到一陣沉沉的壓力,這人要麼極兇,要麼就是練家子,他身上散發出的,是殺氣。

身處這樣的環境,藍宵露也怕,但是,她知道不會有人來幫自己,這真是叫天不應叫地不靈的地方,大黑個伸出了手,他手背上一層黑黑的汗毛,使他看起來更多了幾分可怖,他的手臂幾乎有藍宵露的腿粗,這一伸手,蒲扇般大的手掌就向藍宵露的肩頭抓去。

他全沒將藍宵露放在眼裡,這一抓就像老鷹抓小雞似的,但是,看著很簡單的一抓,中間卻又暗含著三四種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