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九章 不要命(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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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她是真的關心我,不想我死。”他簡潔地說。“我隨你走,但你先把黃山派弟子放了,我嫌髒。”竹笛公子一臉的厭惡,那目光涼到她骨子裡。
梁羽虹不是沒有接收到他的憎惡,但她無所謂。
“鳳芯真的沒來?”她的視線調向竹笛公子身後的大船。
“你想,她會願意看著我跟你走嗎?這種事還不是避得越遠越少痛苦。”竹笛公子不耐煩了,“你到底放不放黃山派弟子?”
梁羽虹倏爾揚起了嘴角,悠閒地掠了下發絲:“竹笛公子,你什麼時候才會放下你的高傲?這種時候難道不是該你放低身段來求我嗎?黃山派弟子,不論我放不放他們,你都沒有資格也沒有籌碼來跟我要價,你必須跟我走,一切聽我的吩咐。否則我一不高興,解毒藥就到不了你手裡,還不明白?”
竹笛公子轉身,傷勢要躍回船上,梁羽虹倏地出現在他前方攔住:“你作什麼?”她斂了笑,不悅地問。
竹笛公子垂眸盯緊她,“你威脅不了我,如果沒有尊嚴,我可以不要這條命。”他的輪廓此刻冷而硬,顯得冰冷,如刀斧雕刻的般,絕不妥協的語氣。
梁羽虹怔在當場,她沒想到竹笛公子如此硬氣。她的美貌誘惑不了他,而用生命也威脅不了他。可是越是這樣的男人,對她的吸引力越是致命的,那些千方百計巴結她的男人,垂涎她的美色的男人,她反而提不起興趣。
梁羽虹的原則就是,自己得不到的就毀了他,比如藍飛,曾經那麼俊,不輸於竹笛公子,自己用盡一切手段迷惑他都不可得,最後一咬牙想毀了他的生命,這樣別的女人也休想得到他。可是最終被他逃脫出來,生命雖然保住了,面貌卻被毀。不過這樣也好,一樣達到了目的,一個容貌被燒燬的男人還會有人要麼?
唯一遺憾的是,藍飛始終不向她服軟,反而加倍厭惡憎恨她。
所以梁羽虹這回吸取經驗,一定要得到想要的人,不要一時激憤,落得最終兩手空空。
這樣想好了,她的語氣軟化,聲音甜膩得令人受不了:“哎喲竹笛公子,火氣怎麼那麼大?我只是玩笑話而已,黃山派的幾名弟子算得了什麼?如果你肯賠我,我自然就用不著他們了,隨時可以放他們滾蛋。咱們這就去放人吧。”
竹笛公子冷哼一聲,與她並肩朝山上走去。
鳳芯與藍飛從艙中出來,相互對視一眼。鳳芯道:“我們跟上去吧,先不急著動手,把黃山派弟子救出來再說,竹笛公子一定就是這個意思才跟她走的。如果我們先就動手,她反而可能拿被她擄的男人作人質。”藍飛點點頭:“我也是這麼想。哼,今晚有我們三個,這賤人休想逃掉!”
他們相繼從船上縱到了岸邊,在夜色掩護中小心跟在前邊兩人之後。
幾次梁羽虹想往竹笛公子身上靠,都被他閃了開。梁羽虹嗔道:“竹笛公子,都答應我了怎麼還這麼不解風情?”
竹笛公子涼薄地道:“先放人。我說過我嫌髒。”這是說她髒嗎?梁羽虹氣得心堵。她撅著嘴帶他一路曲折到了山腰的一排有燈光的殿宇中。
廊簷下站著一位六十多歲的清瘦老者,著青衣道袍。見到梁羽虹就迎了上來:“排蕭仙子,你太不仗義了,我才畫到一半,你一聽到笛聲就跑掉,可難受死我了,快來讓我畫完。”過來就扯住她的袖子。
梁羽虹任由他扯住往裡邊拉,嬌媚地笑道:“吳真人,別這麼急嘛,人家去迎了位朋友。”
竹笛公子在後邊冷笑:“排蕭仙子真是老少不拘,連這麼大歲數的人都被擄了來。”
梁羽虹回頭橫他一眼,嗔怪道:“說什麼呢?人家是吳道玄,字道子,就是陽翟本地人。他很擅畫,連皇上都欣賞他呢,在宮庭任過供奉、內教博士,教內宮子弟學畫,還教寧王學畫,為寧王友,從五品。他呀,透過觀賞公孫大娘舞劍,體會用筆之道,最長於佛道、人物,長於壁畫,還隨張旭、賀知章學習過書法呢。這次我與吳道長純屬巧遇,他來到家鄉做壁畫,見到了我,就心血來潮要為我畫像。這不,正畫到一半,就聽到竹笛聲,於是我撇下他去接你。”
聽了她的介紹,竹笛公子才知道眼前的清瘦老人是吳道子,他知道此人,不由得對他敬重了幾分。此人痴迷於畫,所以見到梁羽虹這麼嬌媚的娘子,畫癮頓起,堅持要為她畫像,並非是被梁羽虹擄來練邪功的人。
吳道子住了腳,就是廊燈仔細打量竹笛公子,這才雙目瞪大,驚訝之極:“這位郎君真個仙風道骨,玉面朱唇,風姿上佳,不可多得啊,老夫為你作一幅畫吧。”
竹笛公子哪裡有這興趣,抱拳道:“恕難從命,某尚有急事。”
“什麼急事能急過我的畫?就幾個時辰,來來來,進來讓我為你作畫。”吳道子來強拉他。
出於對他的尊重,因他是寧王友,竹笛公子不好強行甩開他,被他硬是拉進了殿堂。到側殿,有一間小室,燒著一個鐵爐,暖烘烘的,桌上鋪著一大幅質地細密的素地絲綢,周圍擺滿繪畫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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絲綢上已經完成了大半的女子畫像,極為生動傳神,嬌媚明麗,衣褶飄飛,線條遒勁,似有風吹過。焦墨線條中,略施淡彩,即顯現出此人的神韻,正是梁羽虹。
吳道子再從櫃中拿出一幅素地絲綢來,鋪在旁邊另一書案上,就讓竹笛公子站在屋子當中,執筆便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