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羅家楠臉上反著光進了辦公室, 苗紅看他腳底下發飄的德行,翻了個白眼。

“剛怎麼沒看見祈老師。”苗紅問他。

重案組辦公室就在一樓,窗戶正對著停車場,她明明白白地看到只有羅家楠一個人下了車。

羅家楠瞎話來的賊快:“呃……昨兒晚上吹海風著涼了,有點發燒,我讓他跟家歇一天。”

“呦,吹海風,還挺浪漫。”苗紅倒也不拆穿他,“悠著點, 別浪漫過頭掉海裡去。”

羅家楠訕訕地笑笑。他現在終於知道為什麼結婚有婚假了,新婚燕爾,拔都拔不出來, 剛下樓開車的時候他腿還是抖的。

陳飛拎著外套走過來敲敲苗紅的辦公桌;“要是我辦公室電話響你接一下,我去醫院看老趙, 十點之前回來。”

“趙副隊還沒出重症?”苗紅問。

“說再觀察兩三天,昨天已經可以吃固體食物了。”

“您去吧, 甭著急回來,這有我們盯著。”

“動物園的案子還沒結,哪能松心。”陳飛說著,辦公室裡的電話響了起來,他搖搖頭, 大步返回去接電話。

羅家楠一看陳飛接電話的表情就知道出事了,趕緊給苗紅使了個眼色。果然,陳飛放下電話就從辦公室裡沖了出來。

“新大都酒店發現重傷傷者。”

“新大都?”羅家楠一愣, “那是郭恬和簡依涵住的地方!”

“沒錯,傷者就在郭恬房間裡,但她和簡依涵已經不知去向,是客房服務去打掃房間時發現的,當時人已昏迷。羅家楠,查一下航班資訊,許傑,大偉,你們先去醫院。”

羅家楠迅速查詢航班資訊,說:“十點零五有一班飛往倫敦的航班。”

苗紅立刻給航空公司打電話,確認郭恬和簡依涵已經預定了這個航班的機票。

陳飛抬腕看了眼表。“苗紅,羅家楠,跟我去機場。”

去機場要將近一個小時的路程,苗紅在車上通知機場派出所先行搜尋郭恬和簡依涵的行蹤。一路上警笛呼嘯,羅家楠把油門踩到底,到了機場把車往路邊一扔竄下車就往裡沖。

機場保安要攔,被他一亮警徽給堵了回去。民警在國際候機大廳發現了郭恬母子,已暫時扣押在機場派出所裡。三人到那之後,看到郭恬和簡依涵分別坐在椅子上,一個花容失色,一個面若冰霜。

“誰下的手?”羅家楠雙手支在皮帶上,厲聲質問他們。

簡依涵沒說話,郭恬回過神後趕緊說:“我,是我,他要……他要襲擊我,我正當……正當……”

“正當防衛你不報警跑什麼?”苗紅打斷她,瞪起眼,“被你打傷的人是誰?”

郭恬緊張得渾身直哆嗦,張了張嘴,話還沒說出來順著椅子就出溜了下去。苗紅一見趕緊彎腰去接,結果被簡依涵搶先一步。

“別碰我媽!”

簡依涵冰冷的語調和眼神令苗紅眉頭微皺,此時她毫不懷疑打傷人的必然是簡依涵而不是郭恬。

“傷人的是你,對吧,簡依涵?”

郭恬並沒真暈過去,她是緊張過度實在撐不住了,聽到苗紅的話,她趕緊替兒子澄清:“不是依涵,真是我,是我。”

“媽,別說了,沒人會相信你。”簡依涵抱著郭恬,仰臉看向羅家楠和陳飛,“沒錯,人是我打傷的,他殺了我爸,還威脅我媽,我只是做了每一個兒子該做的事情。”

“……”

和苗紅、羅家楠交換了一圈眼神,陳飛說:“都先帶回局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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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者頭部遭受臺燈多次打擊,手術一時半會結束不了,許傑和喬大偉先去酒店進行現場勘察取證。這邊將郭恬母子帶回局裡,分別關進不同的審訊室。陳飛決定晾著簡依涵,先審郭恬。

“說吧,被你大兒子打傷那人是誰?”

傷者沒有身份證明,羅家楠從頭問起。

郭恬哆哆嗦嗦地說:“是……是依涵的……生父。”

“啊?他不是被判無期麼?”羅家楠掰著手指算,“就算減刑到25年,這會也出不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