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 這個人類太弱了,我們為什麼要救他, 還浪費了主人的一顆靈藥……”一個低沉的男聲說道,說話的口吻帶著天生的傲慢,語氣卻彷彿撒嬌一般。

“蠢貨閉嘴。”另一個冷硬的聲音打斷了他, 帶著和另一個人如出一轍的傲慢,卻更多了幾分漫不經心的高高在上, “吾自有吾做事的道理。”

孫鐸醒過來的時候,剛好聽見這兩句話, 他閉著的眼睛微微一動,就感覺那兩人不約而同的安靜下來。

“醒了就睜開眼睛。”低沉男聲嗤笑一聲, “在主人面前耍什麼花招。”

孫鐸緩慢的睜開眼睛, 看到了一站一坐的兩個人,也不能說是人,他們的身形和麵貌與人類有七八分相似, 但比人類更加高大健壯,裸露出來的面板蜿蜒著黑色的紋身,眼瞳是璀璨的金色和紅色, 說話時不經意露出的牙齒尖銳得彷彿兇獸。

站著的男人穿著一身皮甲, 隨時準備著上戰場似的, 而另一人則懶散的坐在地上, 背靠著一棵樹,姿態慵懶而隨性。

孫鐸從地上爬起來,盤腿坐在地上, 靜靜看著面前的兩人,神情平靜到了詭異的地步。

“你這螻蟻倒有些膽色。”皮甲男人走了兩步,站在另一人略微前面幾步的位置,保證孫鐸無論如何都沒辦法越過自己傷害到身後的人。

他走動起來孫鐸才發現,原來男人身上並非穿的皮甲,而是極為貼身柔軟,更像是……動物天生天長的堅硬面板,他的軀幹上都厚厚地包裹著皮甲,只有四肢略微薄一些,十指的指甲尖長,活脫脫一個沒化形成功的妖獸。

“丟人現眼的玩意兒。”相比較之下,坐著的男人顯得十分愜意輕松,身體舒展成最舒服的姿勢,模樣和普通人類沒有什麼差別,唯有身上隱約可見的黑色妖紋透露出此人非我族類,懶洋洋半闔的眼睛是血一般的深紅。

孫鐸狠狠閉了閉眼,心裡橫亙著一股鬱氣,睜開眼的時候,眼底洇出淡淡的紅:“你們是什麼東西?”

“膽大妄為的螻蟻,是誰允許你如此與我們說話?”妖獸眼中金瞳豎成一線,上前一步卻被身後的男人喚住了。

“行了,蠢貨。”男人站起身,他站起來竟比約莫兩米的妖獸更要高大一些,雖然一副淡然的表情,周身的氣勢卻比妖獸更加駭人,帶著渾然天成的殺戮氣息,“吾乃魔神刑屠,這蠢貨是我養的妖獸,我的宮烏。”

說完後,刑屠頓了頓,嘴角勾出一個意味深長的弧度:“凡人,你不是這個世界的人。”語氣理所當然又帶著興趣盎然。

孫鐸目光一凜,由下自上,若有所思的看著刑屠,二人視線相對,都看到了對方眼底的血腥,孫鐸慢慢收回目光,舔了舔幹澀的嘴唇:“你怎麼知道的?”

刑屠饒有興致的看著這個本該孱弱的凡人:“吾修煉幾萬餘年,實力漸長,慢慢就能感受到這個世界的桎梏,有一股力量在限制吾之實力。冥冥之中,吾能感覺到,只要能夠突破桎梏,世界之外仍舊另有玄機。今日吾正在修煉的時候,天現異象,吾循著異象尋過來,就看到了你。”

宮烏就像一條忠心耿耿的狗一樣跟在刑屠的身後,他回想起天雷轟鳴的異象,怎麼也不敢相信這異象是區區一個凡人所引起的,看著孫鐸的目光就像看著一個招搖撞騙的騙子。

“你的身上有我從未見過的氣息。”刑屠享受的深吸一口氣,“味道雜駁,種種靈氣摻雜,各有優劣。”

“而一個世界,只會有一種靈氣……”刑屠笑了起來,他說道,“凡人,你是如何穿越多個世界卻沒有喪命的呢?”

孫鐸臉色陰沉,眼底的血紅堪比真正的魔神刑屠。

在上一個世界,也就是孫鐸原本的世界中,孫鐸本打算解決完所有事情後,就與楚逸離開,只是人算不如天算。

在去營救段晨的時候,一行人和原本的主角易天恆對上,只要不傷害到主角性命就沒什麼大問題。但楚逸不知道做了什麼,竟然被天道盯上了,他不過是給了易天恆一些小小的危險,甚至還沒有傷害到易天恆,就被天雷所警告。

孫鐸初時還不明白發生了什麼,直到看到楚逸沒有任何驚訝的表情,以及迅速做出反應的動作。

“你到底做了什麼?”孫鐸一把握住楚逸的手腕,顧不上還在亂鬥的周圍環境,又急又氣。

楚逸沒有回答,順手撂倒一個沖過來的人,只留給孫鐸一個精緻流暢的眼尾,連餘光都沒留下。

“媽的。”孫鐸暗罵一聲。

“小鐸,快來救我!”段晨被五花大綁著,脖子上駕著一把匕首,已經被劃出了幾道血痕。

花弄影躲在段晨的身後,只露出一截手腕和眼睛:“全都住手!如果你們再動,我就殺了他!”

跟著孫鐸來的人不約而同停了一停,慢慢退到孫鐸的身後,看著孫鐸,等他下命令。

易天恆躲在眾多保鏢的身後,經歷過這一番混戰,衣服都沒亂,看到眾人停了下來,這才裝模作樣整理了一下衣袖,施施然從最後面走到前方,與孫鐸對峙。

“只要你們放棄這次的競標,我就放了段晨。”易天恆笑眯眯的說道,志在必得。

“好。”孫鐸毫不猶豫,立刻應道。

競標不競標他是一點都不關心,他現在只想帶著段晨走人,再好好的盤問盤問楚逸……如果有必要,他甚至想立刻就離開這個世界。

“不行!”激動出聲的卻是段晨,他漲紅了臉,口噴唾沫,“這次的競標是我東山再起的唯一機會,我絕不會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