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嘉樹回了家之後已經很晚了,他簡單洗漱了一下,幾乎是一躺在床上就睡著了,直到第二天早上起來吃過了早飯,才想起昨天文世和的態度有點奇怪。

這一天是週末,他不用上班,和沈澤兩個人在沈樹舅舅家裡。

沐嘉樹琢磨了一下,忽然道:“小澤。”

沈澤剛把一碗豆漿灌下去,抹了把嘴:“哥,咋啦?”

沐嘉樹道:“我昨天碰見文世和了。”

沈澤大聲咳嗽起來。

沐嘉樹淡定地給他倒了杯水,知道這孩子自帶情報傳播功能,比起不會哪裡點哪裡的學習機不逞多讓,剩下的自個不用問他也會說。

果然,沈澤緩過勁來之後擦了把嘴,連水都顧不得喝,就一連串的向沐嘉樹問了起來:“啊?!我的天,你怎麼碰見那個王八蛋了!這麼點背,完了完了,他、他沒把你怎麼著吧?你沒捱揍吧?”

哦,看來是以前有過節......沈樹曾經做過什麼事礙著文世和了嗎?那也不對啊,如果真是那樣的話,以文世和的性格,別說今天不可能這麼輕易的就放過自己,他甚至早就不可能容許沈樹好好地活到現在了。

還有他說的那句話,什麼意思。

沐嘉樹想到這裡,搖了搖頭:“沒有,不過他問我是不是記恨他。”

沈澤無語道:“我的天,他居然還這樣問你了?那必須記恨啊,為什麼不記恨!你就說他辦得那叫不叫人事!他和黎青兩個人都不是好東西。你怎麼說的?”

沐嘉樹目光閃動,苦笑著搖搖頭:“我當然說不記恨。人家有權有勢,我有什麼辦法?我敢說什麼?再說事情都過去了,也不能都說是他們不對......”

沈澤不是不知道文世和有權有勢,如果表哥只說回答了“不記恨”,那他也沒什麼可說的,不過聽到沐嘉樹後面的兩句話又有些著急起來:“你這是什麼意思?怎麼就不都是他們不對了!當初黎青用著你了就跟你虛情假意,不用你了,就把你踹到一邊當備胎,這已經很缺德了。說實話,他後來和文世和攪和到一起不再找你了,我本來還挺高興的......”

他接連提了好幾次的黎青,沐嘉樹總算是想起來了這位大哥是何方神聖——根據他自己微薄的記憶和這段時間以來沈樹姥姥那些並不算很溫柔的思想政治教育,他已經深刻認識到了沈樹是一個標準的同性戀,而他的明戀物件就是住在他們家樓上的同齡小夥伴黎青。

黎青的爸爸是個酒鬼,平時基本靠收保護費和碰瓷這種歷史悠久的工作維持生計,他媽媽則是超市的理貨員,黎青目前在上大學,這一家為人方面都非常不是東西。

這一點從沈澤的話裡面也可以聽出來。

沈澤的話還沒有說完:“哥,說到這我還得再插一句,你可別打我。那黎青就是個王八蛋,他祖宗十八輩都是王八蛋,他就是看著你傻,可著勁的坑你,你還不明白嗎?你原來跟我說黎青什麼事都找你是因為他喜歡你,你怎麼不想想,這天底下哪有那麼多大傻子願意給他幹活呀,他不找你找誰。”

沐嘉樹:“......”

還真想打他。

他毫不客氣地說:“你才是大傻子呢。”

沈澤差點笑死。

沐嘉樹:“......”

沈澤一邊:“咱倆誰真傻誰心裡明白。跟你說多少回了,當初黎青其實不想跟文世和在一塊,又圖他的錢,所以才會把你介紹給文世和,就你還當他是好意。”

這句話的資訊量有點大,沐嘉樹愣了好半天才想明白是怎麼回事——合著黎青傍大款傍的非常有創意,這是客串了一回老鴇,把沈樹介紹給文世和,自己在中間吃回扣?

沈樹還真就這麼傻乎乎的去了。

沐嘉樹有點哭笑不得,覺得沈澤那句“大傻子”還真沒說錯,也怪他自己就生成了這麼一個大傻子。

他不再爭辯,直到沈澤把所有的事都講完,沐嘉樹才知道後面還有更悲催的。

沈樹雖然腦袋不好使,但是臉長得比較好看,文世和一見就滿意了,沈樹這才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死活不願意跟著文世和,最後把人家弄得失去了興趣,幹脆叫人把沈樹打了一頓,打斷了他兩條腿。

那一天沈樹是爬著回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