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議會與僱傭兵(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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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真的是一個聰明的人。”坐在沃爾夫的對面,蒂凡娜長嘆了一口氣,如同認輸的象棋棋手垂下了驕傲的頭顱“也是一個可怕的行動家。”
沃爾夫這個時候才認真打量過這個過去被他當做女僕的羅多克女孩,在微弱的蠟燭下,他能看到女孩優美的體態與冷豔的面龐。不過,和以往接觸過的大多數女子不一樣,蒂凡娜並不愛笑,她的眼神像是最有修養伯爵之女那般得體,卻不摻雜任何的感情,沃爾夫盯著她的瞳孔就好像在透過玻璃珠看自己的倒影。她是個精緻的人,連指甲都精心修理過,額髮永遠保持著正好的長度。倘若他當時揣測得到,好好觀察這水晶雕刻的人兒,也許會找到某些感興趣的線索,但現在也不晚,他用灼熱的眼神掃視著她和身後那個有些緊張,卻臉『色』堅強坦然的女孩。
“這個女孩,你的腳似乎不是很靈便。”沃爾夫的目光在後面那個不知名女孩的腿上流轉而過,她挪動得特別不自然“你童年時受過傷,雖然處置得當,但還是有些錯位。”
蒂凡娜的眼神瞬間變得不那麼清澈見底,沃爾夫滿意地看到一雙將行就木的死人眼充斥著警惕,那種感覺就好像童年下雨天后,用樹枝攪渾了屋後的水坑:“這是我們之間的事情,請不要牽扯在溫妮身上!”
沃爾夫原本認為,什麼樣的家庭環境會教育出什麼樣的孩子,但事實上這又是一件荒唐。每個人的天『性』就像是種子內在的芽孢,絕非後天百分百可以決定。記得一次西蒙斯喝得爛醉和諾德守衛扯皮的時候,說過羅斯先生身為伯爵之子,每天都要上嚴苛的禮儀課,但小時候最喜歡玩的就是抓青蛙,把他們從水坑裡揪出來扔到房頂上。
一次下雨天羅斯先生不慎把青蛙順著別墅視窗扔了進去,整整半個晚上僕人們都在四處找那隻聒噪的玩意。沃爾夫原本只是在帳篷邊路過偶然聽到,結果聽過以後實在忍不住笑出了聲,至此以後西蒙斯沒有再和守衛透『露』過半點口風。不過沃爾夫還是瞭解到了羅斯先生的一點重要事情——愛玩青蛙這算個錘錘線索)、喜歡翻泥巴羅斯:你放屁)、家庭比較特別,不住在城堡裡而是選擇別墅,說明蘇諾地區穩定和諧,領主間很少彼此攻伐這倒是真的)、家裡僕人很多這也不假)。
話題一轉,沃爾夫還是回到了一對可愛的小美人身上,她們的臉上帶著不自然的紅暈,倘若這位黑加侖軍的將軍能在瑪格麗特的幫助下當一次男人就會明白,這層紅暈絕非僅僅是激動與緊張所致。不過即便如此,沃爾夫依舊意識到自己看到了什麼非常棒的東西,她朝溫妮指了指,對身邊計程車兵說了兩句什麼,立刻諾德劍士衝了過去,把溫妮握著手拉扯了過來,後者拼命反抗,但還是被拉到了沃爾夫面前。蒂凡娜想要拉住自己的朋友,被兩把劍的劍芒『逼』著坐了回去。
“我當真沒想到,諾德人會卑鄙無恥到這個地步。”蒂凡娜的雙眼微微帶著難以形容的怒火“對一個女子使用暴力,您看上去輕車熟路啊。”
“還真的是。”沃爾夫笑嘻嘻地點了點頭,那臉上的一副賤樣讓人恨不得用酒瓶雜碎他的牙“我對此一點也不介意,您父親派出的女人差一點就把我弄死。我們把她穿在了門上,那可真是美麗的藝術啊。”
“但你不能欺辱她。”蒂凡娜指著到現在也沒有開口說過話的溫妮“她是個醫生。”
“那又怎麼樣?”沃爾夫吹了聲口哨“就因為她救過人?”
“是的,就因為她救過你們的人,一個羅多克的小女孩。”蒂凡娜的口吻就像是最老練的奴隸販子“如果您是個沒有原則的人,那麼當我沒有說。”
沃爾夫眨了眨眼睛,對自己計程車兵說了兩句什麼,立刻他們的手掌不再觸碰溫妮,但當這位瘸腿的醫官美人想回到蒂凡娜身邊的時候,兩把交叉的諾德劍立刻攔在了她的面前。
溫妮終於在沃爾夫遇到她以後第一次開口了,沃爾夫能從每個人的口吻中判斷她的大致『性』格。當這個女醫生說話的時候,他立刻判斷出來,這個女孩就像是高山上的雪蓮花那般純潔無瑕,和恨不得心臟上長滿心眼的蒂凡娜不同,她毫無心機似個孩子。
“大人,我不知道哪裡對您有所得罪,但請您開恩。”溫妮顫顫巍巍地單膝跪地,雙手捧住沃爾夫的手掌,如同白『色』之花的面龐上是一副懸而欲泣的模樣,如果那種委屈與痛苦是自導自演的,那麼她絕對是整座亞倫城首屈一指的悲劇演員“我們的愛情是罪孽的,是該被聖神責罰的,但請不要傷害蒂凡娜,我做什麼都可以。”
純潔的雪絨在冰側盛開,冰因雪絨而未寒徹骨,雪絨因冰而堅強不折。
黑加侖軍的雅爾咂了咂嘴,內心非常地同情,以及非常地認可這種或許畸形卻非常高尚的愛情,於是他大手一揮二人被釋放,諾德人就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原路返回,讚賞她們的愛……沃爾夫噗嗤一笑,他感覺自己已經能看得清溫妮那小腦殼裡究竟寫了點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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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指使娜塔莎來與我約會。您認為,一個說不準腦袋像南瓜一樣的諾德僱傭兵頭子,簡直是天然的傻蛋擋箭牌。”沃爾夫嘆了口氣,把自己的椅子調整得舒服一些“是用來做幌子,這樣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會被吸引到那個可憐的娜塔莎傻妞身上。您利用起自己的朋友,就像是使用棋子一樣精妙。”
“……”沉默了半晌,蒂凡娜低下了自己的頭顱“我只想見溫妮而已。”
這種愛情讚美詩裡的情形不適用於一個野心勃勃的將軍,他『揉』了『揉』溫妮的馬尾辮,突然間她想到了那個總是喜歡拉著自己講故事的孩子,自己也曾撫『摸』過她的頭髮,胸口有些發悶,他不喜歡現在自己要做的事情,他是黑加侖的少年沃爾夫,不是窮兇極惡的諾德軍閥。
當一個少女跪在地上,梨花春帶雨地向你真心實意祈求只責罰她一人時,心不軟是假話,但死者的面孔在眼前一一閃過,他推開了絕望的小醫生,正視著蒂凡娜:“我們來談一談吧,您的父親和我不是朋友,我想您明白這種事。雖然我無所謂,但我要是某一天被果核噎死,他肯定笑得前仰後合。”
蒂凡娜的表情像是在看一個將死之人,那種天生的貴族傲慢讓沃爾夫深深地不爽,很快那種不爽促成了沃爾夫打算完成自己計劃的決心。他站起身『逼』近向蒂凡娜的雙眼,羅多克的女孩本能地向後退卻,嘴角浮現出一抹譏諷的笑容:“噢?你是打算用骯髒的暴力嗎?我並不介意,但我想您得到的快樂不會多過在一具死屍上能找到的。”
“不不不,您不配。”沃爾夫譏諷的口吻,就好像是在談論市場上賤賣給貧民的臭魚“您對我的價值僅僅限於您父親,也就是說,如果可以,我希望您可以用最隱秘的方式,把您父親的舉動統統告訴給我。”
“哦?那我父親今天去了幾次廁所也要告訴你嗎?”蒂凡娜歪著頭,滿屋表情地問了個可笑的問題,就像是一具骷髏講了個冷笑話“『尿』了多少,黃不黃?”
牙尖齒利的代價也是非常明顯的,諾德士兵走了過去,抓住溫妮的頭髮狠狠扇了一巴掌,戰士揮舞著鱗甲手套打得女孩嘴角流血,但那柔弱的女孩堅強得卻出乎意料,既不哭也不鬧,固執地跪在原地,彷彿膝蓋已經被熔在地板上一般。她可以不在乎自己,但蒂凡娜揪心的樣子完全沒有半點虛假,憤怒的女孩立刻咬牙切齒地咒罵道:“您會為此下地獄的!”
“謝謝,我被你們稱為路西法,下地獄就像是回家一樣愉快。”沃爾夫頑皮地吐了吐舌頭,完全沒有把自己的所作所為歸結在惡行裡“我希望您頭腦清醒一點,我非常清楚什麼樣的情報是有用,什麼樣的情報是沒用的。”
“我為什麼要這麼做,您不會以為拿此事威脅我家族的榮譽,就會讓我父親身敗名裂了吧?”蒂凡娜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在該死的諾德人面前保持冷靜“我勸您最好不要那麼天真。”
“不,我當然不會。恰恰相反,我會對此守口如瓶。”沃爾夫在蒂凡娜的錯愕中轉身離開“我會接溫妮小姐去我的軍營待一段時間,我希望您可以滿足我的條件,不然每隔一段時間,我會把她身體的一部分零件包裹好,當做禮物送給您……就像現在……”
沃爾夫抽出了自己腰間的格陵蘭獵刀,蒂凡娜終於失聲大叫起來:“該死,聖神在上,不要!”
沃爾夫從溫妮頭上切下了一縷秀髮,走過去放在蒂凡娜的手心裡,用力握了握女人的手掌,像是囑咐孩子回家的父親一樣耐心地說道:“您的情人我當然會好好保護,如果您不領這份情,我計程車兵們很樂得為我代勞,他們快要憋壞了。”
溫妮開始抽泣起來,毫無同情心的諾德人給她套上了黑『色』的斗篷,一個老練的劍士站在她的背後,用匕首比住她的後背。他們就這樣,大搖大擺地裹挾著溫妮離開了衚衕,只留下蒂凡娜,和不知道如何安慰才好的娜塔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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