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議會與僱傭兵(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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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轉瞬即來,沃爾夫和託曼再次走上了亞倫的街道。上一次來還是受到塔爾巴男爵之女,美麗的娜塔莎小姐的曖昧邀請,結果除了把娜塔莎的老爹氣了個半死、弩手團副團長加里先生腦袋捱了悶棍外,好像什麼都沒撈到。假如說這裡面沒有什麼八竿子都接不上的曲折,沃爾夫是打死也不信,但同樣的道理,他當時的事情多得很,也著實沒有半點興趣去探究到底。
“說真的,頭兒,雖然你不騎馬了,我還是不建議你來這個該死的地方。”託曼走在沃爾夫身邊,幾乎是粗野地把所有的羅多克市民推搡開來,有些市民憤怒地瞪向託曼,結果被皇家侍衛更為恐怖的眼神瞪了回去,百分之九十的傢伙被嚇得不敢吱聲,另外百分之十哆哆嗦嗦得像是家裡突然沒了親人“如果您執意要來這個充斥著陰謀的老鼠窩,最好帶上一個團的人,從城門一路過去,把所有羅多克人都驅趕到一百步開外。”
一隊羅多克巡邏步兵迎面走來,託曼面不改『色』地直衝向前走。黑加侖軍的雅爾抹了抹懷裡的信件,那來自娜塔莎小姐的最新信件可是被捂得灼熱。誰也不知道那信件裡究竟寫了些什麼,沃爾夫決心去做的事所有人都沒有理由阻攔,但希爾薇盾女還是委婉地表達了對此事的不贊同,以及對自己將軍深深的鄙夷:“您儘管去,如果您倒在了羅多克女孩的肚皮上,我會把這件事詳細地告知瑪格麗特夫人。”
話是這麼說,沃爾夫在這些方面可是相當安分守己,按照手下們的話說‘潔身自好得不像是個諾德男人’。就連盧瑟對這一方面也相當隨意,在放假的時候出入酒館和那些女招待打情罵俏,順便抱上二樓搖晃地板,絲毫沒有介意家中的梅林還在等待著他。沃爾夫很好奇,曾經質問過自己的首席干將,為何如此不在乎自己的未婚妻,對她不忠。盧瑟顯得對這種指責莫名其妙,回答得理直氣壯。
“那是我的愛人,將軍。可我也有我的私人生活,很多士兵也有妻子,但不代表他們不需要解決壓抑,我們是一群隨時會死的人。如果我在家,當然不會碰別的女人一根指頭,但現在我在作戰,像是一頭受傷的狼一樣渴望活下去。你能祈求朝不保夕的人保留多少高尚的情『操』呢?或許您很了不起,可以至死都保持得乾乾淨淨,可是抱歉,不是所有人都樂意如此。”
於是,沃爾夫很輕鬆地接受了每個人都有各自愛情觀的說法,同時謝絕了自己士兵們每次都想請自己‘樂一樂’的邀請。沃爾夫並非拒絕漂亮的女孩,在有戴安娜的時候,他喜歡有戴安娜的陪伴,他甚至不需要說話,只需要一個眼神,禪達的百靈鳥就知道沃爾夫究竟是想要和自己一起出門閒逛,還是去翻找某本古卡拉德的將軍手記。
沃爾夫沒有想過從可愛的戴安娜那裡索取任何,就像戴安娜把頭靠在諾德人的懷裡沉睡從未有過戒備。倘若這一切全部煙消雲散,那麼沃爾夫只會選擇一個人抱著書本和劍入睡,或許偶爾會在夜裡驚醒,卻從來沒有想過放縱。
有時他會想向諸神祈禱戴安娜的平安,就像斯瓦迪亞人對他們可笑的神明做過的那樣,卻不知道如何開口。諸神只接受光榮的死亡,很多時候沃爾夫會眯起眼睛想,倘若有一天海洋不再是諾德人的家園,他們渴望豐收的田野與安定的茅屋,那麼奧丁又將何去何從?當鮮血祭祀田野在人們嚴重變得野蠻而又愚蠢,誰又會去尊敬古老的過去?
不過現在他沒有時間思考這些問題,沃爾夫之所以來到亞倫,原因並無其他,時隔近兩月,第二封邀請的信件才姍姍來遲。按照娜塔莎小姐的解釋,她的父親塔爾巴男爵嚴格控制她的出行,不許她去見任何男人。不過現在時過境遷,塔爾巴伯爵前去山區徵募新計程車兵,亞倫這座商業大市開始為戰爭做好準備,雖然大多數人並不知道他們的敵人究竟是什麼人。
對於貴族家的小姐來說,這種事情和她的關係就好像遠方的星辰與大地那般風馬牛不相及。這封信件的熱情洋溢讓沃爾夫渾身起雞皮疙瘩,回想上次那不愉快的約會,哪怕是把黑加侖軍首領所有的腦筋都拉,出來捶成一條直線,他也不會覺得,這真的是一封滿載著萌動之愛的信。
很快,他們找到了新的約會地點,沃爾夫對此既不期待也不喜歡,這麼做也並非為了禮貌,如果非要解釋這件事,那麼只能說‘好奇’。
“走吧。”在幽會之地的門口,沃爾夫正了正衣襟,大步流星走進了門內。
就和上次一模一樣,並非為了簡化而不加贅述,而是著實不會有人對一個強顏歡笑的女孩和一個裝瘋賣傻的男人之間的對話有興趣。每當娜塔莎試著提起亞倫城內自卡拉德帝國開始的古老建築,沃爾夫就會立刻聲稱到門口那個賣烤豬尾巴的小販手藝驚為天人,他想請過去讓小販給整個黑加侖軍計程車兵烤豬尾巴,當地所有的農民都得剁下他們豬的小尾巴上供,不然他們的屁股上就要多一把安安穩穩的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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娜塔莎表示這太殘暴了,沃爾夫一邊咀嚼著桌面盤子裡的烤餅乾,一邊‘唔嚕唔嚕’地講述,一個農民在送菜的時候偷拿了一把斧子,自己計程車兵是如何把斧子當著全村的面塞進了那個賊的肚子裡,農民的妻子哭得像頭生了瘟疫的『奶』牛,士兵們笑得像群被捅了窩的馬蜂。
立刻娜塔莎皺著眉頭表示厭棄,但沃爾夫立刻笑著回絕道:“您知道嗎?那是您父親的領地。他的村長告訴我,一個拒絕交出糧食的農奴被綁在樹上,所有人都不許救他,最後被太陽活活曬死了,就像是一塊風乾肉。我是個諾德的雅爾,可您的父親是個羅多克的領主,他都可以這麼做,我的行為已經堪稱公正了。”
“您的言辭讓人覺得做嘔,沃爾夫先生。”娜塔莎已經顧不得身邊蒂凡娜的警示眼神,原本白皙的額頭與臉蛋,如同即將迸發出岩漿般通紅,那雙眼眸裡充滿著憤恨“您如果想這樣抨擊我的父親,大可以在他面前試一試。”
“我會的。”沃爾夫認真思考後,『露』出兩排潔白的牙齒,他每天都認認真真用嚼爛的木條沾著鹽水刷牙“下一次我們見面,我會建議他試著把人綁在架子上燒烤,這樣他上輩子藏在地裡的糧食都會被吐出來。”
效果立竿見影,沃爾夫哼著小曲被攆了出去,託曼則被幾個小學徒推著趕到了門口。實上如果這位諾德巨人如果不想動彈,那些憋得臉都快紫了的羅多克少年們根本甭想動他分毫。這位諾德皇家侍衛嘻嘻哈哈地走出了門,手上還拎著一袋子沃爾夫非常喜歡吃的、剛剛那些小餅乾,裡面似乎放了某種乾果與酥油,讓很少注意食物滋味的沃爾夫流連忘返。
沃爾夫也笑了起來,兩個諾德人相視哈哈大笑,一起從袋子裡掏餅乾吃,在接頭大聲咀嚼。他們走在富人們的街道上,那些貴『婦』與紳士們『露』出嫌惡的表情,但二人絲毫沒有在意,對街邊所有的物品都充滿了好奇,用諾德語肆無忌憚地交談,對小姐們的身材指指點點,甚至沃爾夫大膽地跑過去詢問芳名,伸出油膩膩的掌心剛剛握著小餅乾)想要和那些名媛握手,後者往往後退驚叫,或禮貌地告訴沃爾夫,她會喊衛兵來帶走無禮之徒。
就這樣,沃爾夫和託曼肆無忌憚地玩耍了半個多鐘頭,直到新任的守備隊隊長陪著笑前來找二人,希望沃爾夫能夠換個地方玩耍,黑加侖軍的首領才快活地在守備隊長嶄新的號衣上擦乾淨了手,帶著託曼大搖大擺地出了亞倫。
“團長,雅爾大人離開了。”盧瑟站在窗戶邊,靜靜地在閣樓上觀望著下面的一切動靜,身後一位佩劍士兵在向他報告“一個羅多克人在跟隨著將軍,直到看著將軍走出城門,他才折返,並一路趕往原來的那件住所。”
盧瑟默不作聲地點了點頭,諾德劍士坐在了地板上等待著下一步指令。在這相當平坦的三樓,沒有任何房間的擋板,只有一堆用於休息的乾草床。但現在沒有其他人在了,足足三十名穿著軟甲、攜帶日耳曼劍的諾德士兵安安靜靜地坐在原地,沒有鬧出一點聲音。他們的中隊長在審查每一個人的佩劍,角落堆積著一堆棍棒,大聲叮囑著他們:“除非命令,否則不許持劍戰鬥,只需使用木棍,聽見沒有!”
士兵們齊聲應和。過了不多時,一個略微氣喘的羅多克弩手跑上了樓梯,對盧瑟用磕磕絆絆的諾德語說道:“他們進了一條小巷,我們可以確定那是死路,只有幾家店面。”
盧瑟點了點頭,朝那中隊長招了招手,在他的號令下,所有諾德劍士從角落抄起木棍,沿著樓梯魚貫而出。在那酒店老闆目瞪口呆的注視下,那群諾德人推門而出,像是一群遷徙的犀牛一般,在羅多克探子的帶領下跑步前進。根本沒有任何時機給周邊的市民反映,這些諾德人衝破了所有的障礙,幾乎是野蠻地直線取路衝到了那個衚衕前。
巷口的防風侍衛看見不對,立刻轉身想跑,一個諾德士兵像是投擲標槍一樣投出了自己的木棍,那羅多克護衛應聲倒地。諾德士兵們叫著好衝進了狹窄的死路,一個鐵匠想要收起自己擋路的風爐,結果被盧瑟的鍊甲靴直接踢翻到了店裡,可憐的中年人敢怒不敢言,叫學徒們迅速關好了大門。
“衝進去!結束這場鬧劇!”盧瑟大吼一聲,彷彿他現在正面對著一場絕無僅有的攻城戰,就好像回到了提哈那般熱血沸騰。可惜此時既沒有投石機的呼嘯,也沒有滾滾的喊殺聲。幾個羅多克護衛抽劍阻攔,一群諾德大漢立刻圍上去用木棍狠狠地把他們擊倒在地,倒黴蛋們除了大聲叫嚷喊痛,也就只能像快死的狗般哆嗦哆嗦。
盧瑟抽出劍來,那些諾德人紛紛拔出自己的武器,在門口響起一片漂亮的鐵器出鞘聲。一個羅多克人用他的母語隔著門喊道:“裡面的人,放下你們的武器,否則所有人都會死的很慘!”
在沒有任何回應後,盧瑟用劍劈開了門鎖,士兵們魚貫而入,房間裡只有臉『色』蒼白的娜塔莎和幾個驚叫的侍女。諾德人用劍比著她們的喉嚨,幫助她們迅速冷靜了下來,娜塔莎抽泣了起來,大聲抗議道:“你們,我要把你們的暴行告訴法拉奇伯爵,他們會割下你們的舌頭。”
聽了羅多克弩手的翻譯後,所有諾德人都哈哈大笑起來,盧瑟走上前掐住娜塔莎的粉腮,眼神如同毒蛇般猙獰:“大可以試一試,上一次作戰的時候,我只殺過四個羅多克計程車兵,我的將軍笑話我像個老頭子。現在我想看一看,你們亞倫人有多少腦袋夠我劈砍!”
“把門砸開!”盧瑟大聲吼道。
兩個諾德人喊著號子一齊撞向那扇薄薄的木門,拿著劍遲疑著不敢進去。盧瑟撥開二人探進頭去,立刻吃驚地張大了嘴:娜塔莎的女僕蒂凡娜和一個不知名的可愛女孩緊緊依偎在一起,前者目光尖銳,後者瑟瑟發抖。
在經過了一分鐘的沉默後,蒂凡娜嘆了口氣,用非常簡單的諾德單詞對盧瑟說道:“我,蒂凡娜,請,你們的將軍,立刻,前來。”
過了不到五分鐘,風塵僕僕的沃爾夫大跨步走進了門內,雙眼像是得到了玩具的孩子那般興奮。他根本沒有在乎淚流滿面的娜塔莎,徑直走向面『色』蒼白卻毅然鎮定自諾的蒂凡娜,彎腰親吻女僕的手背,用羅多克語禮貌而輕佻地說道:“沃爾夫·路西法伯爵,黑加侖軍首領,非常有幸認識您,法拉奇伯爵之女,蒂凡娜小姐!您的美麗與聰慧,讓您聲名遠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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