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瑪格麗特只抽出自己的長劍,並沒有同時從一邊拿盾牌時,羅齊爾還在靜靜地等待著。

人群環繞著的、半圓形的場地上,海斯特堡的步兵在維持著秩序,不過看起來所有的人都很遵守秩序。就連開盤賭博壓勝率的小販,也規規矩矩地從小酒館裡抬出一張桌子,耐心地指示希望賺一筆的人們排隊押注。

就算再心急,等待自己的‘新娘’全副武裝也來得及,如果條件允許,即便是再料到的奴僕也不會願意『露』出可鄙的吃相。

至於羅齊爾,他更不希望人們日後評價這場決鬥:“他像獵犬般撲到了可憐的瑪格麗特夫人,彷彿這輩子都沒見過女人一樣。”

但令人尷尬的是,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瑪格麗特也在拎著劍等待在對面,似乎等待得也很痛苦,雙手持住劍柄,把那劍芒點在地上休息。

“額……夫人,您的盾牌呢?”羅齊爾忍不住提醒道,可能這個勇敢的女人從未與人交手,對如何作戰一無所知“我們應該儘快開始了。”

瑪格麗特眨了眨那會說話的眼睛,彷彿黑曜石在閃爍著它的光澤:“您會使用投擲武器嗎?”

大感疑『惑』的羅齊爾搖了搖頭:“不,我不會在決鬥中做那種事,更何況我並不擅長。”

“那麼您會用弩之類的『射』擊武器嗎?”瑪格麗特鼓著嘴偏了偏頭,那模樣叫羅齊爾的心臟都漏了一拍“希望您並沒有從斯瓦迪亞帶來那樣的戰利品。”

羅齊爾輕輕咳嗽了兩聲:“您也看到了,並沒有,我也對弩沒有興趣,我計程車兵更精通弓而非沒什麼卵用的機械。”

瑪格麗特長舒一口氣,右手輕輕抬起,劍尖指向羅齊爾。筆直的鋒刃間,這位已經開始打算新婚計劃的羅齊爾看到了一雙燃燒的瞳孔。

“那麼,我又何必戴上盾呢?一切都很快的,我不希望浪費時間。”瑪格麗特朝地上不雅地吐了口痰,全然將淑女形象拋棄“還是說,您只是因為害怕,而在找理由拖延時間呢?”

聽得火氣上湧的羅齊爾立刻發出一聲大吼,揮舞著大斧衝了上來,大腳在地上踩出響亮的腳步。他是如此急切,甚至沒有打算列起盾牌做好防禦,就那麼直挺挺地朝劍上撞。

瑪格麗特躬下身子眯起眼睛,像是等待獵物最薄弱時刻的獵狼,右手單手握劍,迎著羅齊爾衝鋒的前方擺出跨步。

“叮!”一聲清脆的響聲把羅齊爾從憤怒中拽出來,他不可思議地栽了下身子。

這位雅爾自以為可以衝到瑪格麗特身前,大搖大擺地打掉她的劍,卻在靠近的那一刻發現沒能抓住墨的影子。那柄自己不以為意的長劍狠狠敲了自己的頭盔一下,面無表情的瑪格麗特就站在自己的身側,一動也不動地看著羅齊爾。

“怎麼了?羅齊爾先生?”瑪格麗特的劍尖點在羅齊爾盾牌的邊緣,本人則揚起頭吹了個清亮的口哨“您的盾牌沒有頭盔好使啊。”

不敢置信的羅齊爾甩開了瑪格麗特的劍尖,憤怒地用斧子敲打著盾牌:“我只是在有意放過,不想在你那張小臉上劃下傷疤!既然你不識好歹,我可不會手下留情了……哦哦哦,碼的,該死!”

其實瑪格麗特根本沒有跟他廢話,右手反握一劍直接削向他的脖子,羅齊爾放著狠話連忙舉盾格擋,結果那看似穩健的出擊直接變了樣子,劍柄在瑪格麗特的指尖擰轉半圈,直接自上而下敏捷地刺到了羅齊爾的大腿。

“小賤人!”羅齊爾揮舞著斧子想要劈了這個狡詐的女劍士,結果那劍並未深入,僅僅透進半個劍鋒,瑪格麗特立刻在斧子砍到什麼之前低腰閃身挪開,靈便的皮甲讓女領主燕子般輕盈。

看著那汩汩流血的傷口,羅齊爾從夢裡醒了過來,終於停止了想屁吃的幻象。

“奧丁在上,真是屈辱。”羅齊爾打量著周圍人不可思議的表情,腦中閃過千萬思緒,就連瑪格麗特的親信都像是不認識自己的領主那般看著這場決鬥“怎麼可能?她簡直就是幽靈!”

梅林看著英姿颯爽的瑪格麗特,不可思議地打了個冷戰,她身旁璐娜的表情並不會比梅林好看到哪裡去。平日裡騎士團的各位都是在馬上作戰,瑪格麗特也不例外,在馬下一對一較量劍術的時候並不多。

也許是感受到對方的驚奇,二人不約而同地轉過臉來,面面相覷之間彷彿都在彼此的眼裡看到了某些‘可思議的不可思議’。

“是啊……夫人從來沒有和我們比試過,她有一間自己的封閉練習室。”璐娜『揉』捏著梅林的馬尾辮,喃喃自語道“夫人也沒有教過我們,我們的劍術是德威布里克先生教授的。”

她們二人斜著眼看站在身邊的海斯特堡騎士團首領,那位腰桿筆直的騎士。看起來這一年的辛勞也讓這位繁忙軍務的騎士顯得憔悴,其實如果知曉他的底細,就很難講他究竟是因何而勞累——

究竟是因為瑪格麗特攤給他的部隊訓練任務,還是僕格不停歇地索要一切動向?

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更精彩!

“我不是夫人的對手,我可以撐到第十三劍。”德威布里克苦笑著指著決鬥場“瑪格麗特是天生的劍術家,她不必刻苦練習,也不必用鮮血堆砌經驗……她天生就會用劍殺人,天生就知曉如何打破敵人的防禦,何況她從不停止自我訓練,也不缺乏戰鬥的經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