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不宜遲,應當是先斬後奏,拿走這把寶劍後,送到船上走遠點,再找機會通知沃爾夫。木已成舟,就算小狼崽子再聰明,也實在沒有辦法。

可憐的路易絲,說實在話,她沒有太多的堅強可以選擇。如果不犧牲些什麼,那麼父親留下的全部家當、包括他自己的人生,都會是猶豫不決的犧牲品。

但沒想到沃爾夫已經把營地搬到元帥的營帳邊上,本著人不走空的愚蠢念想,維蘭直接被黑加侖軍巡邏隊抓了個正著,差點被圍過來的各位黑加侖軍大爺揍個半死不活。

“那麼,沃爾夫先生,我這是在為我的債券爭取合法利益,請您不要干涉。”雷耶克皮笑肉不笑地閃過沃爾夫的一記掌擊“您不會阻攔路易絲的,對吧?”

“這話,要路易絲親自來說。”沃爾夫摘下騎士手套丟給託曼,從懷裡掏出一個記賬的本子“剛定元帥的財產內共計一萬三千第納爾的財物,我已經替路易絲打點好,只需要再交付一萬兩千第納爾,就可以,對吧?”

一直背對著沃爾夫的少女慢慢轉過身來,當她的面龐對著沃爾夫的那一刻,一向自認為定力非凡的沃爾夫一時之間心臟還是漏了半拍。

他曾經掠奪過那些珍稀的瓷器,純白而又姣美,宛若從不可思議中走出的東方藝術,用震撼打破過沃爾夫的頭腦極限。

而這個金髮的少女,則用她的容貌震撼著沃爾夫在生上的審美。

路易絲漂亮的綠『色』眸子琥珀那般晶瑩漂亮,是深沉的,卻絕非空洞麻木。

這個勞累的女孩一直在強行支撐自己,但那目光絕對不會沒有焦距所指,如同戰士的長劍永遠不會落空目標,永遠洞悉著面前世界的絲毫。

“沃爾夫先生,非常感謝您,對我與家父的照料。”路易絲的聲音中帶著軟綿綿的疲憊,那純白『色』的面板彷彿天使的綾羅,完全讓沃爾夫『迷』失了當即判斷能力“不過確實像雷耶克先生說過的那樣,我沒有錢去支付,所以”

“所以沃爾夫先生,請您也不要執著,這不是您的事情,過分參與會讓自己受傷,我們威廉姆斯家族,尤其我雷耶克,喜歡識時務的朋友與親人。”

最後親人一詞讓沃爾夫非常不爽,這近乎明擺著把瑪格麗特拿出來做打壓的棋子,暗示如果不再阻攔,雷耶克很有可能在瑪格麗特的事情上站在自己一邊。

已經不是那個黑加侖村的小祭司,沃爾夫男爵卻發現自己更加喜愛做噩夢了。

夢裡,永遠都是蝗蟲那般的箭雨、猙獰的屍首、哀嚎的傷兵、魔鬼般無可抵抗的斯瓦迪亞騎士,每次沃爾夫從夢魘中驚坐起,往往絕望地發現一切其實都是真實的。

他曾無數次許願,只要能平平安安地回到瑪格麗特身邊,平平安安地與她共度一生,無論什麼代價,他都願意付出。

現在,似乎一切都將完成。

只要點點頭,路易絲會失去一大票債務,雷耶克會拿到劍與父親的寵愛,自己也許可以帶著戰利品,光榮地去海斯特堡迎娶瑪格麗特。

無數次的衝殺、無數次的犧牲、無數次的掙扎徘徊,這個世界何其不易。

剛定已經死了。

是啊,他已經是個死人了,像是這個時代諾德人的燈塔那般,載渡著希望與卡拉迪亞,旋而熄滅暗淡。

“這是剛定大人的光榮,也是令尊對我的囑託。我不敢託大,卻也知道信譽一詞如何用六國語言書寫。”

沃爾夫把劍從維蘭手上接過,雙手平端舉在路易絲面前,如同家臣對家主那般恭恭敬敬。

“我不會讓任何人踐踏他的尊嚴,除非長槍從我的胸膛通透,我決不允許。希望您可以准許我守護他的機會。”

路易絲看著父親的陪葬品,沒有說話,而是透過劍刃的折『射』,看到了沃爾夫那雙固執到不可動搖的雙眼。

看到了這一幕的雷耶克搖了搖頭,像是戰敗一般長長嘆了一口氣:“沃爾夫雅爾大人,路易絲累了,我們送她休息吧,事情明天商議,我只是想拿到我想要的,請您不要阻攔。”

“我會給您滿意的答覆的。”

沃爾夫輕輕鞠躬,在剛定士兵與黑加侖軍的擁簇下,和路易絲慢慢走回營地。

“您和我的父親一起並肩作戰過嗎?”路易絲的聲音糯米糕一般細軟“他最後有跟您說過什麼嗎?”

沃爾夫仔細想了想,低聲回答道:“他說,作為你的父親,他很抱歉。”

小小的路易絲乖巧地點了點頭,鼻尖已然流落著晶瑩的閃爍,如同陽光遺落的珍珠,播撒給並不希望擁有的人。

“對不起,讓您見笑了。”路易絲是沃爾夫見過最有禮貌的諾德人,哽咽的聲音已經快變為嚎啕大哭,卻依舊憋在喉嚨裡不肯釋放“非常高興,父親去瓦爾格拉的前夕有您的陪伴。”

“不是我應當榮幸見證過一個勇士的光榮逝去,聆聽他最後的教誨。”

沃爾夫長長舒了一口氣,那一日城牆上不屈的影子『迷』離在面前。

“我只希望我做的不是錯事至少,這一次不要。”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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