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畫卷 (下)(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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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波多幾乎是衝進黑加侖軍營地,把沃爾夫從營帳裡拖了出來。
剛定醒了,但大家都明白什麼情況。
“沃爾夫,你沒有打算回去嗎?他們都說,海斯特堡裡,有人在等著你……年輕真好啊。”
剛定膛在病榻上看著這個年輕人,臉上濃密的鬍鬚間擠出一抹笑容,黑加侖村的小雅爾知道,面前這位把所有諾德人帶出泥潭的老人,是在強打著精神和自己說話。
戴安娜聽到海斯特堡這個地名,渾身打了個哆嗦,有些難過地嘟起小嘴,背對著沃爾夫把頭低到看不見的地方。
“應該就要回去了吧。”沃爾夫裂開嘴笑了起來,那雙眼如同穿破『迷』霧的利劍,摒棄了最後一絲懦弱猶豫“我得娶她,在她最美的時候。”
可憐的禪達小丫頭已經無法思考了,站在一邊感覺自己的身體如同篩糠般抖個不停,如果不是這麼多人在旁邊,正在思春的豆蔻少女怕是就要‘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剛定·海瑞布雷克斯眼珠轉了轉,歲月讓他的腦子雖不如年輕人那般靈活,卻什麼都能顧忌到。
“啊……也不必定論,從來沒有人規定諾德人的妻子只可以有一位,你看那些雅爾,哪個不是身邊花團錦簇……咳咳咳,不好意思,說多了些。”
在一旁邊聽了個仔仔細細的戴安娜渾身一顫,禪達人的信仰在某種程度上,神更類似於古老的‘創造主’,並不存在形體,而更加偏向於某種對自然規律的崇拜,在許多教義上並不會像斯瓦迪亞人與維吉亞人那般苛刻。
外加後期本身禪達人的城邦外向型經濟支撐,他們對異端的排斥並不會有太過嚴重,這讓戴安娜的那少女的心思不停地湧動起來。
“額……暫時還沒……那種打算。”一向介於二皮臉和不要臉之間的沃爾夫,想起了自己所讀過的不健康書籍與道聽途說的葷段子,也難得找出臉來紅了一下“您現在有什麼打算嗎?”
剛定看著帳篷的棚頂,停頓了半晌,愣愣地沒有說話。
即便生命已經如同沙漏裡的浮灰,他仍然在用為數不多的時間在思考。
他輕輕抬起頭來看著,打量了一下四周的人群,瞳孔中留出幾分絕望:“我想看一眼我的女兒,跟她說一句對不起。”
這個難以達成的願望,讓沃爾夫抿住了嘴唇。他看了一眼侍衛波多,後者湊過來靠近沃爾夫的耳畔:“我們的信使昨天才出發,小姐趕不到的。”
“我在說傻話,忘了吧……真是可笑,我還不清楚現在自己什麼德行嗎?沃爾夫,當年,我是一個失敗的父親,我的兒子肢解的屍體擺在我面前,我卻除了抱頭痛飲,什麼都做不到!”
剛定聲音越發憔悴而又苦惱,所有人都聽得出來,那聲音是由於精神上的痛苦、而非肉體上變得扭曲。
“現在,我是個該死的父親!我的女兒被我的債務連累坑害……甚至不願意叫我父親!現在我要死了,卻不是握著斧子死在戰場,而是被傷痛折磨死!這一切都是罪過!沃爾夫,都是我應得的報應!”
黑加侖的小祭司沉默了,他聽說過聖神教教徒在臨死前會懺悔自己的過錯,卻沒想到自己也有這麼一天去傾聽臨死者的遺憾。
元帥開始劇烈地咳嗽起來,戴安娜趕忙跑到一邊弄來一杯清水,侍衛們扶著老人,讓身子儘可能直起來,剛定勉強喝了一點點,卻喝不了太多,大部分順著嘴角流到了一邊。
“老爺子,別扯這些沒用的蛋了,我們說點眼前的,有啥想吃、想喝、想玩的嗎?”
“我想去城牆上看看……”剛定有些落寞地搖了搖頭“可惜已經不可能了。”
沃爾夫的眼睛轉了轉,想到了些許什麼:“為什麼不可以?”
剛定沒有血『色』的面孔像是被剝開的橘子皮內壁一般,蒼白中透『露』著蠟黃『色』,沒好氣地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死人一樣被抬上去,趴在床上,斜著眼像是偷窺那般欣賞雄偉的提哈與城牆?那又有什麼意義?”
沃爾夫笑了笑,老爺子看起來雖然狀況非常糟糕,但精神可是一點也沒有倒,要求一點也沒降低,依舊是那個力挽狂瀾的英雄剛定。
“真的想看?”沃爾夫問道。
剛定氣得笑了:“怎麼,我說過的話,幾時當過放屁嗎?”
“那麼請稍等……託曼,把我們的人都叫過來,叫克斯把全套的工具都拿來!”沃爾夫像是指揮戰鬥一樣向自己的軍隊釋出命令“叫那些訓練的傢伙停下來,所有人穿好盔甲、拿好武器集合。”
轉過身來,他對不知所措的波多說道:“你們也最好一起來,把元帥的軍隊也集合起來。如果他有這麼一個希望,我們就不應該拒絕。”
後者點了點頭,又看向剛定徵詢了一下建議,很快得到了首肯,飛奔著跑出去集合部隊去也。
“謝幕了啊……沃爾夫,我的一切都謝幕了啊。”剛定躺在床上喃喃地說道“但對你而言一切才剛開幕,你不去爭取些什麼嗎?雖說拉格納不會虧待你,但這時候他肯定希望一個聰明人為他平分頭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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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事情可以做,有些事情不可以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