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畫卷 (中)(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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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r>安度因仔細觀察著自己的日耳曼劍,左手抉住劍身,這把伴隨了他足足半年的武器,在磨刀石上反覆打磨了足足半個小時,以至於『摸』上去有幾分炙熱。
“瓦倫塔,給我舀一瓢水。”他朝帳篷內喊道“很快我們還要去城牆那邊,你也收拾一下吧。”
黑加侖軍的畫師放下紙和筆,稍微活動了一下筋骨,掀開帳篷的門簾,用頭盔在一旁的水缸裡打來滿滿的清水:“幫你灑在劍上?”
“嗯,也好。”
清涼的『液』體流淌過溫熱的劍,也流淌過戰士的手腕。
從背後看去,這個安度因似乎瘦削了許多,但肩膀若隱若現的肌肉,卻顯得更加結實可靠,戰爭這個大熔爐將人捶打成比鋼鐵更加堅強的武器。
“如果有時間,每一個戰士都應該學會如何保養武器,在黑加侖軍剛剛建立的那時候,這是所有人的必修課。”
安度因活動了一下僵硬的手腕,開始滿意地用幹抹布將劍身擦拭乾淨。哪怕有半點溼氣,劍也會變鈍發鏽,當年沃爾夫的耐心告誡與指導,他至今記憶猶新。
“現在的黑加侖軍人數在增加,戰鬥力卻是反向增加,那些新來的小子壓根不知道支著長矛往哪懟,這怎麼能行但一切都要等沃爾夫傷好再說。”
“將軍怎麼樣了?他們說已經巡視過一週營地,可惜我當時並不在。”
瓦倫特也在緊盯著那柄出『色』的劍,看上去嶄新如故,只是一側多了兩三個無關痛癢的小豁口。雖然安度因不是前排也不是帶頭衝鋒的無腦隊長,但持劍作戰時不可避免的,摩擦過的鎧甲與屍首很難說有多少,這把劍已然是來到提哈後第二把武器。
“這又不是第一次了,沃爾夫哪有那麼容易死?”第二旗隊旗隊長聳了聳肩,收劍入鞘“奧丁又不是收破爛的,他要是光榮戰死,你說是把他編入英雄團裡濫竽充數,還是違反規定把他揣進煉獄呢?”
聽到這話,瓦倫塔也沒有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安度因也笑了,無論如何,不管是黑加侖軍還是沃爾夫都能安然無恙,真是再好不過了。
“將軍昨晚吃的好喝的好,還有禪達小美人哭哭啼啼地陪著,你是沒見那小模樣啊,沃爾夫怎麼『摸』她頭也不肯撒手,小兇脯快把沃爾夫活活咯死。”
安度因邊笑邊將劍整裝在腰間,有些害羞內斂的瓦倫塔聽到這種私密,不好意思地別過頭去,以防被看到臉上的緊張。
於是他也轉身回屋拿好斧子別在腰間,將盾牌背在背上,雖然已經沒怎麼上過戰場,可作為畫師的諾德人依舊是諾德人,不攜帶武器是一種罪過。
“將軍很好,但元帥情況很糟。”
瓦倫塔看著安度因眨了眨眼睛,他從未見過安度因關心過除黑加侖軍外的事情,這也是第一次從他口中主動說過他人的情況。
“怎麼了?”安度因戴上有些殘破的日耳曼盔,身上穿著結實的厚皮甲,在眾多高層中,幾乎只有他、希爾與沃爾夫三人保持著輕甲作戰的習慣“我臉上有蟲子嗎?”
“不,只是從你這裡聽到剛定的訊息,讓我有些意外。”畫師實話實說道“我以為您對這些並不關心。”
旗隊長搖了搖頭:“沒有他,不管是黑加侖軍還是其他部隊,都不會有這樣迅速改觀的戰局與勝利。他是我們的英雄,而不是所謂的雷克斯。”
“但我猜他死了,很多人會高興吧”瓦倫斯嘆了口氣“一頭雄獅,哪怕是同類,也最好是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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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爾夫雅爾大人,剛定大人他會死嗎?”一個侍衛站在病榻前手足無措地問道,身上還穿著從戰場上撤下來穿著的沾血鎖子甲,整整一晚沒有更衣“他傷得太重,我們除了寸步不離地看著,什麼也做不到”
黑加侖軍的首領被皇家侍衛攙扶,不言不語地看著沉睡中的元帥。
儘管在醫術上沃爾夫並未投入多少經歷,但他還是看得出來大限將至,剛定活不了太久的。
他看著忠誠的侍衛,搖了搖頭:“波多,你做的很好,我們都是凡人。”
戴安娜耐心地收拾著那觸目驚心的重創,滿手鮮血的禪達小天使似乎已經習慣了這份令人絕望的工作,這種傷口她見得再多不過了。
受這種傷的大多數人,很快就會被蓋上白布抬到黑加侖軍營地外掩埋掉,功勳卓著的中隊長和笨手笨腳的新兵一起被倒在船形的土坑裡,匆匆掩上黃土。
“貫穿傷,他在發燒,劍刺傷了他的腸道現在他在發燒。任何治療都只會是加劇他的痛苦。”
那些侍衛低下了頭,不會有人像是瘋子一樣大喊大叫元帥不會死之類的屁話,對於諾德而言,戰死只是家常便飯式的歸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