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城(上)(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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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諾德人來說,對射是一場種艱苦的工作。他們從來沒有了解過弩這種越發精密、強大的遠端武器,甚至對這個射速緩慢的玩具嗤之以鼻。
雖然斯瓦迪亞也在鼓勵培養弓箭手,畢竟斯瓦迪亞單體弓經過漫長的改良,即便有些情況較庫吉特的複合弓不如,但射速和射程究竟都遠強於弩箭,而且適合步弓手、更加不容易損壞。
但不代表弩機是昂貴的玩具,尤其對於人員損失巨大、無法填充大批弓箭手的北方第一軍團來說,從某種意義上講,是一種拯救:
一個熟練的弓箭手需要兩年的時間,但培養一個弩手,只需要拉過來一個農民,告訴他怎麼扣動扳機,花一個星期告訴他怎麼麼瞄準,再塞給他件棉甲或皮甲。
格陵蘭的子民一方面銳意奪取土地,另一方面又驕傲於尊重祖先的習俗和傳統。斧子、盾牌和龍首戰艦固然不錯,但越來越多的雅爾還是意識到,諾德人急需要新的生產力與戰鬥力。
遠端只是其中一點,他們真正的不足,欠缺的是社會環節的落後和缺失。不能每一次勝利都靠如此之多的鮮血,不能每一塊土地都埋葬著累累白骨。
同樣的道理,落後的農業無法滿足他們的需要,同樣大小、溫度相近的土地,可以養活一百個斯瓦迪亞人,卻只能養活五十個諾德人。
如果注意看那些諾德人的臉,除了兇悍和傷疤,還能看到與之不符的菜色和虛汗。災荒的一年裡,諾德過得非常慘淡,對於青壯年來說,也許獲得食物相對容易一點,但不代表總是可以維繫溫飽。
營養不良的農民徵召兵,毫無疑問拉低了諾德軍隊的平均戰鬥力。格陵蘭及其周邊島嶼上,不僅僅生產勇敢的武士,也生產無可奈何地耕種著貧瘠土地的農民。
儘管他們的弓箭又長又重,甚至攜帶起來相當笨拙。但射程和威力都因為製作工藝的問題,相當不盡人意。但不管怎麼樣,有總是好過沒有的,那些笨死的農民能多打出點傷害,多吸引點火力,就算是發揮最大的價值了。
不過斯瓦迪亞弩手們站在角樓上,向下方舒舒服服地俯瞰射擊,攻城塔尚且矮其一截,還不能隨意拐歪,幾乎算得上死靶子。
偏偏諾德人的弓箭手不僅準頭差,還不是集結在一起進行壓制,而是散落在各個領主的部隊裡和攻城塔上,進行相對散漫的射擊。
也許說人數上的優勢,可以達到各個角度都有弓箭手。但在斯瓦迪亞弩手輪番壓制下,前幾個攻城塔上的步兵與弩手,不停地發出慘叫,掛著弩矢砸到地上的同伴身上。
曾經很多擅長帶領弓箭手的雅爾建議過,將弓箭手集中在一起,在兩翼與前端進行掩護射擊,但和拉格納提出的‘先徹底切斷提哈南部道路’計劃一樣,被急躁的雷格納國王否決了。
“你們這些白痴,也配叫諾德人!”雷克斯直接得罪了一群人,奧拉夫攥著拳頭‘咯吱咯吱’關節直響“進攻!我們有兩萬多人,你們卻在這裡憑空浪費時間,扯這些可有可無的!”
現在,是士兵為指揮買單的時候了。
從攻城塔上落下的屍體,像沉在水底的石頭一樣激起一團血花,漿噴出來的汙穢噴灑在扛著長矛、頂著盾牌顫顫巍巍向前計程車兵的臉上,受到驚嚇的諾德士兵發出滲人的低吼和高叫。尤其當他們發現同伴的屍體也可以這麼容易地殺死他們的時候,就更加慌亂了。
圓盾對弓箭的抵擋,多少還是有限。隨著攻城塔的推進,被重點關照的塔內弓箭手和斧盾士兵,損失頗多,鮮血已經順著木板下滲,顯得陰森森的,再往上爬需要把屍體扔下去。
但諾德人的人數優勢很快體現上來,備用的弓箭手立刻順著攻城塔湧上去繼續對射,甚至用同伴的屍體當掩體。塌下推著攻城塔計程車兵死了一批總有新的一批,這一點雷克斯倒是沒有錯——諾德人裡的硬骨頭,是死不乾淨的。
“往前走,不要停下!”領主和首領們的聲音穩住那些被攻城戰嚇得神經脆弱計程車兵,帶著精銳護衛推搡著他們前進“以奧丁與先祖之名起誓,光榮與名譽同在!”
盧瑟現在覺得沃爾夫說得對,參加攻城戰真的是一件很愚蠢透頂的事情,尤其當飛蝗般的弩箭,順著城牆上傾瀉而出的時候,這種感覺就越發強烈了。隨著越走越近,已經可以有弩箭打到黑加侖軍前方部隊的盾牌上。
“慶幸吧,我們進攻的不是我們羅多克人的城市。”一個羅多克老兵走到盧瑟身邊,用不熟練的諾德語說道,這個矮小結實的軍士,扛著門板大的闊盾“否則我們不用走到城牆邊,就要倒下三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