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德人在集結。”西蒙斯面無表情地看著連綿的人頭攢動在提哈北門的地段,抽出了自己的古劍“所有人回到崗位!”

扛著滾木礌石、端著熱油糞湯的民兵,跟著那些沉穩堅定的職業步兵與下馬騎士登上了城牆。他們中的很多人仍舊只會刺出去和砍下來,或者閉著眼睛拉弦放弩,但卻也足夠一個男人的當量。

然而這一次,諾德人顯得很安靜,夾雜著一往無前的氣勢,朝岌岌可危的城牆排山倒海般壓來。從失敗中學習是一個民族生存的必要,無論如何說,諾德人做的很好。

提哈內真正的騎士與職業步兵僅剩一千二百,而三千人則是訓練匱乏、但裝備還是說的過去的民兵,來自手工作坊與田野之間。

“南門!去南門一些人!”騎著馬的傳令兵在城牆下叫喊著“發現超過五千人的諾德大部隊,推著篷車、攻城錐、攻城塔與雲梯前進,請立刻支援!”

在幾位騎士的帶領下,一千餘名士兵前去南門支援。他們將面對沃爾夫、奧拉夫與兩三個忠於拉格納的小雅爾的部隊,他們中的奧拉夫未必是全軍最英勇的,但人手充足的沃爾夫一定是最骯髒狡詐的對手。

傳令騎兵剛剛策馬離去,一個傳令兵徒步趕來,上氣不接下氣地叫喊道:“東面,東面的河流上!諾德人的船開進來了!船上搭著雲梯,差不多七十多艘龍頭船!他們要順著水路進攻!”

即便是這位驚慌失措的傳令兵的表達再斷斷續續,目瞪口呆的守軍也明白了發生了什麼——事實證明,只要諾德人有一個優秀的統帥,他們就是最可怕的對手。

五十年前匠人‘弗洛基’的天才發明——龍骨,讓諾德人能如同海魚一樣乘風破浪、橫渡大洋。

而作為一種雙頭快船,龍首戰艦的優勢不僅僅在於前進後退極為方便,也在於較淺的吃水。尖底讓這群海狼在入海口乃至內陸的主河干裡,泥鰍那般無往不利。

那些在船上攜帶著斧子與盾牌的輕步兵,正快速划動著槳在河流裡逆水突進,好在並不是汛期,而北海子民又展現出了可怕的肌肉優勢,在有力的推動下箭那般飛奔向城牆。

“諾德人突然長了腦子?”羅斯急匆匆地帶著自己計程車兵們奔赴南門,一時間城牆上一片慌『亂』“這樣下去很不妙,我們的節奏被打『亂』了。”

萊森寸步不離自己的長官,扛著手半劍走在最前:“大人,我們這些當兵的從來不會去想這些,我建議您也不要去想,因為再不可思議也是要戰鬥的。薩蘭德人還曾經在桶裡裝過俘虜的腦袋,扔上雷恩迪堡的城牆,結果他們一樣在城下死的很慘。”

老兵的慰藉讓羅斯稍稍放心了些許,這場以少勝多的戰役,是帕拉汶帝官學院必修的、最近年來的經典案例,雖然這節課他大了瞌睡,但還是印象深刻的。

這位不喜歡務正業的騎士總是觸類旁通,他甚至調查出來過沃爾夫的名字,卻又在某些方面一無所知:家大業大的薩蘭德人並沒有做好傷亡過三千的打算,而諾德人卻已經決心頭破血流。

不過,好訊息是,作為正面戰場的北門,現如今只有一萬三千左右的諾德士兵投入戰鬥,壓力為之一清,而左右各五千相對也可以接受。

當然,考慮到正面迎擊的人數只剩下不到兩千三百把劍,南翼和東側各抽掉了近千人。還有幾個百人隊作為機動候補與督戰隊巡邏在戰線上,作為里昂僅有的底牌。

“斯瓦迪亞……真是富裕啊!”在篷車下前行的沃爾夫努力眯起眼來打量著城牆“沒有不批甲計程車兵……那些狗屎一樣的農民,居然幾乎人人都有皮甲。”

“無所謂的,將軍。”身披精製鎖子甲的皇家侍衛走到沃爾夫身邊,耳邊還綁著繃帶“皮甲和扇形盾會幫這些懦夫擋住一根流矢,但我們很快會衝上城牆瘦死了那些懦夫,把他們的裝備撿起來對付他們。”

盧瑟也在篷車下面,現如今他的第一旗隊下集中了僅存的所有老兵,其他指揮官暫時指揮那些湊數的步兵——按照沃爾夫的說法,就算重新整編也要等消耗品死光才行。

目前的指揮進入了一個極其不靈便的時期,所有指令基本要靠吼。自從組建三十根長矛以來以來,這是沃爾夫第一次感覺自己帶領的是一支蠻族的軍隊。

“奧丁在上,我可不覺得這是個好主意。”第一旗隊旗隊長拍了拍託曼的肩膀“斯瓦迪亞的皮甲太小了,你套不上。”

這個並不好笑的笑話讓神經緊張的一眾士兵哈哈大笑起來,沃爾夫夾在同胞之間,從心底裡感到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