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前夜(上)(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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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死一生終於撿了一條命的羅斯,為了慶祝不知道是要慶祝勝利還是僥倖活命。總之今晚喝了相當多的酒,結局就是躺在床上著。可以毫不客氣地說,和一條垂死的街邊老狗別無二致。
戰爭把一切力量都服務於製造死亡,沒有人來關心活人住的好壞。落滿灰塵的床單透著一股死耗子味,但羅斯感覺前所未有的舒服,畢竟這是一個月來,睡過最好的床了。
“聖神在上啊的聖個屁,他又不會造酒,就知道天天派他的禿頭牧師『逼』『逼』叨”以一個大字型姿態躺在床上的羅斯一直在哼哼著整個提哈都在一種管制的狀態下,和西蒙斯與萊森的酒宴不得不擺在地下酒窖進行。滴酒不沾的阿爾法負責蹲在上面安慰可憐的軍需官,順便賣了三百多第納爾的聖水,來幫助軍需官擺脫不可抑制的負罪感。
“啊諾德咯咯咯,老子遲早要把你們沾鹹鹽都吃了!”耍酒瘋的羅斯笑得像是豬在拱蘿蔔,結果差點被自己的口水活活嗆死“媽了個巴子的,你們的鬍子,還真難吃!”
可憐的斯瓦迪亞騎士終究是喝多了,向左興奮地一記翻身,整個人拍向冰冷的地面,不料胃部撞到了茶几的稜角,痛得像大蝦般抽搐著縮成一團。
酒精裹挾著『亂』七八糟吃的食物順,著喉嚨噴湧而出,羅斯瞬間覺得自己被嘔吐物洗了一把臉,噁心到不可自已。
但著實累了,外加酒精的後期效應,羅斯『迷』『迷』糊糊地就在這一攤汙穢中昏了過去,還好頭歪了歪,臉沒有全然扣上那攤不堪入目上,否則他就要成為提哈第一個淹死於自己嘔吐物的騎士了。
“羅斯,羅斯科迪先生,醒醒!”不知過了多久,一個富有磁『性』的沙啞女音把醉宿的軍人從黑夜裡喚醒掙扎著醒來,結果羅斯發現天還是黑的,頭還是痛的,只不過身下的嘔吐物沒了,外套也換上了乾淨的。
陳舊的擺設一一映入眼簾,醉宿的羅斯視線還是發慌,眼睛又酸又漲,像是被塞進了一大把沙子,看什麼都模模糊糊的,甚至眼皮間黏黏糊糊的,像是被膠水鋪了一層粘在一起。
羅斯只能有限的辨識出,自己躺在那一股黴味的床上,身邊坐著一個洗過澡且神裁窈窕的女人,梳洗過的馬尾散發著皂莢香氣。那一瞬間,他隔著群山嗅到了愛人的氣息,那麼清晰、那麼不可思議卻又近在眼前。
“喬安娜娜娜”被驚到的騎士支撐著坐了起來,房間裡瀰漫著的酒氣說明自己還是在提哈的房間內的“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那個女人皺了皺眉頭,臉龐伴隨著騎士清醒程度慢慢清晰起來。那道從右眼深深劃到左嘴角下的疤已經證明了她的身份,除非必要,這個出身綠林的女人也絕對不會遮掩自己的戰士勳章。
“珀薇夫人!”瞬間羅斯最後一點醉意也全然消失殆盡,甚至一瞬間有些過分清醒起來“您您這是”
這個漂亮而又富有魅力的新寡女人沒有理會羅斯的面紅耳赤,上下簡略地掃了一眼,幽幽嘆了一口氣:“不要多想,尤其不要用你那精力過剩的小兄弟去想。”
羅斯慚愧地低下了頭,他不得不承認,凹凸有致的珀薇論誘人程度,絕對在自己見過的女人中數一數二。
“我是來奉勸你,不要蠢死在城裡,也不要蠢到把命賣給里昂。”珀薇冷冷地看著現在像是一隻閹雞般渾身無力的羅斯“更不要不小心到這種程度,你現在的狀態要是諾德人爬到城牆上,你頂多去送塊肉。”
“您之前是一直在和諾德人作戰嗎?”羅斯知道和一個喪偶女人爭辯是沒有意義的,而且對方帶著善意而來,於是騎士及時地轉移了話題。他突然發現自己在這方面居然越來越擅長了,甚至開始知道要去迴避傑里斯這個名字,一面勾起對方不美好的回憶。
珀薇的身影輕輕顫抖了一下,沉默了幾秒:“五年,我人生青春最寶貴的五年,都在陪伴著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你要非說是在抗擊諾德人呵,順帶罷了。”
羅斯無法判斷出現在是什麼時間,因為黑夜的深黑總是千篇一律,單單靠眼睛是怎麼也分辨不出的。他儘可能縮成一團,因為不很好意思講,胃又開始難受起來,似乎愈演愈烈,企圖噴薄而出的酸『液』不是很好控制。
“吐吧吐吧年輕人不要憋著。”珀薇翹起健美的長腿來,目光有幾分溫和下來“他也總是這樣,喝起來就沒個停我去給你拿個盆。”
說起來很不好意思,羅斯被珀薇伺候的明明白白,從小沒有媽的蘇諾騎士,被這突如其來的母愛弄得措手不及,雖是在這黑暗的曖昧時間線上,但二人還是本能地保持著相當的距離。
“非常感謝”羅斯虛弱地攤在床上,整個人蒙在被子裡,北方的提哈春天也是冷瑟瑟的“可能這是我生命中最後一次和女人離著這麼近,啊如果天使或者魔鬼裡有女的,我說不準還有機會。”
“用不到魔鬼、天使。”珀薇站在床邊,幫羅斯蓋好被子,耐心地幫騎士先生掖好被角“你還有你的喬安娜小姐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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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斯用手蓋住額頭和臉頰,苦笑著沒有說話,或者說不知道如何作答。
那柄已經出現多個缺口的騎士劍擺在床頭,鐵匠說已經沒有任何搶救的價值了,與其修補不如重做一把。武器是種比較容易損壞的消耗品,尤其是鍛造工藝並沒有多麼提升的時代,戰士們損壞的但羅斯還保留著,畢竟如果能活著帶出去或者僥倖儲存下來,不失為一記英勇的勳章。
“你是個不錯的騎士和他年輕時很像,和里昂那個混球也很像一直都很像。”珀薇目光空洞地走到窗邊“你當時差一點點就救到了他其實已經做到了,我應該感謝你。”
“您言重了。”羅斯有氣無力地回答道,但目光卻十分堅定“我一直以為全世界的人都在逃農民在逃離田野,騎士逃離城堡,男爵逃離領地,斯瓦迪亞人逃離北方傑里斯先生,是我在提哈外見過的第一個在前進的男人。”
珀薇沒有轉身,騎士不知道自己這一席話的效果如何,但他不敢說的更多。越是磨礪的久,他越開始意識到,不是所有問題都可以一味地用戰爭作解決。然而他對這些更加靈活的東西一竅不通,說話都有可能為自己招惹是非,成長的路還遠得很。
“如果他安分守己、害怕就退縮,也許不會死但我也不會瞧得起他。”珀薇夫人儘可能小幅度擦拭著自己的眼角,羅斯也盡最大幅度裝作看不見“這是你們選擇的命運你們的世界裡有斯瓦迪亞、有提哈、有戰爭、有人民你們有的太多,所以愛情只是陪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