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克斯國王一直以來,都顯得偏激而固執,即便親善他的首領與部落,也會心生不滿。他做的決定,很少接受建議,更不要說質疑。

然而這不代表他是愚蠢的糊塗蛋,很多時候,這個率領著所有諾德人的老人,只是缺乏一點小小的警告。

現在,諾德人的營地裡,有一位焦急等待的信使。他是騎著馬來的,雖然諾德人並不稀罕這種畜生,但在必要的時候還是會使用的。

偏偏很不巧,無論是雷克斯、拉格納,還是奧拉夫、剛定、牛頸溫斯,平日裡吐口痰都能聽見響的大人物,現在統統都在前線,指揮諾德人有史以來最大的戰役。

如今跺跺腳,能說話算話的,就只剩下了國王之子,勒斯汶·西爾格德,在斯瓦迪亞喝過墨水的‘文化人’,無論是服飾飲食還是作行思想,都在向斯瓦迪亞靠攏。

對於那娘們一樣精細的服飾,和宴會上吃飯喝酒慢條斯理的德行,很多首領十分不屑,甚至在背地裡叫他‘斯瓦迪亞兔子’。

當然,公平來講,沃爾夫在和自己的心腹、戴安娜共餐,或者自己吃的時候,都顯得差不多,在主張文明慢食上,沃爾夫不反對別人,卻也喜歡斯瓦迪亞式的優雅。

至於衣著……沃爾夫從來沒有很在意自己的打扮,戰爭也由不得穿帶蕾絲邊的衣袖。很多時候站在泥地裡,黑加侖軍的將軍和一個勤勞踏實的農夫看上去,差別並不是很大。

但這些小裡小去的事情,並不能影響國王之子的聲譽。更要命的是他對還保有首領部落制度的同族,毫無遮攔的蔑視和譏諷,而且是那種以高等人類研究猴子的口吻,從不忌諱神與先祖。

如果不是礙於雷克斯國王可怕的強勢,早有人把他的腦袋割下來當球踢。這一點不僅拉格納、奧拉夫不喜歡,就連他的父親雷克斯也深表厭煩,曾經不止一次對他大加指責:

“你特碼這麼喜歡斯瓦迪亞佬,我把你送進城裡,給里老小子做禮物好不好啊?!!!”

但畢竟兒子再爛也是自己的,尤其對於五十多歲的雷克斯國王來說,新的繼承人人選已經是不可能的了。

為了能讓兒子在自己升入瓦爾格拉後,順利接班掌握權力,還是給他安排了許多職務與助手,強行拎著他進步。

“士兵,你來自哪裡,有什麼要報告的!”勒汶斯坐在平日裡父親的王座上,鉛灰色的高背大椅幾乎把身材瘦削的勒汶斯夾在裡面,看起來一點也不像國王之子,倒像是一根不知道哪裡放好的小香腸。

那個諾德士兵的頭盔與皮甲短袖上沾著紫黑色的血跡,說話的聲音非常急促,像是有人在使勁催一樣:

“我是駐守提哈南部的、薩托爾子爵的護衛,我來彙報戰爭上的緊急……急的事情!”

勒斯汶從來沒有關心過這些中層貴族誰是誰,好在身邊有合格盡職的書記官點頭示意,才勉強地做了幾個表示瞭解的表情矇混過去。

“在昨天,我們遭受到了斯瓦迪亞大股部隊的襲擊!”

勒汶斯的腦子‘嗡’地響了一下,雅爾們對父親強硬指揮的不滿,不是一兩天的事情。這場失敗出現在父親忽視的南部未完全包圍封死地區,顯得非常糟糕。

這個王子已經能預見到一腦袋熱漿糊的奧拉夫,踢飛凳子站起來大聲質問父親的樣子。雖然那些領主又粗野又野蠻說話又難聽,但罵起人來還真是好可怕的。

拉格納一直就這個問題反覆強調,即便大家都厭煩了等待,拉格納依然嫌準備的不夠多。

即便勒汶斯對這位太具聲望的侯爵很是反感,卻也無從否認,拉格納在戰爭與戰略上,是無法言喻的天才,無論是父親還是他自己,都不具備這種非凡的能力。

明裡暗裡怎麼抓住拉格納是個‘篡位者’這一點做文章,也不能改變務實的諾德人,承認拉格納能力與地位相配的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