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刀劍年代(一)(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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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石機拋射出的巨石彈丸,擊碎了那架巨人般不可一世的攻城塔,將近兩百名來自格陵蘭的部落精銳,在這種無法抵擋的直挺打擊下,當場撲街。
可怕的機械之力將首當其衝的一撮倒黴士兵們捶成肉餅,其餘大多數都是更加不幸地被壓住、砸到、波及到,在破木板和同伴模糊的屍體下,抱著斷了的胳膊與大腿哀嚎。
對於有些人而言,這是一場近乎崩潰的噩夢,比如加拉德雅爾的反應就非常乾脆。據說如果這位年紀已經五十多的雅爾,就此去瓦爾格拉神殿報道,他野心勃勃的二兒子或成為最大贏家。
倒不是因為加拉德多麼疼愛這個小子,或者二兒子能力多麼超群,而是那一塊巨石直接打得老大生死未卜。老三是個沒腦子的莽夫,他的封臣紛紛有各自的心思,本來就談不上一股繩的老部落式軍隊還沒出戰場,就已經開始動搖。
對於有些人而言,這種場景則是令人血脈噴張、心馳神往的。比如平日裡看起來對戰爭並不狂熱,總是和平待人的安度因。這個在黑加侖軍中最像沃爾夫的將領,偏偏是個很特別的人。
已經不再稚嫩的安度因,扛起黑加侖軍的臭豆子盾牌走上戰場,看到周圍遼闊無垠的棕色土地,被密密麻麻的諾德矛和戰斧覆蓋,同袍的臉龐在各式各樣的盔甲和旗幟下顯著亢奮的顏色……那顆心的跳動,前所未有的有力。
當年走出爛泥村的同伴,如今一個也沒剩下,接連不斷的戰爭對誰都不偏不坦。
羅斯和他的玫瑰騎士團的騎士劍第一次收割,就帶走了最後一個爛泥村老班隊長的大半個肩膀,那個垂死的人能從巨大的撕裂口裡看見自己的心臟,甚至還對安度因露出蒼白的苦笑。
死神並沒有因為這個老軍曹待兵如子而放過。現在沃爾夫和安度因都並不知道,還有一隊被拉格納忙的忘到腦後的、原第二中隊黑加侖軍士兵,散落在這位侯爵強大的軍隊裡,等待著迴歸,卻遲遲沒有得到通知。
所以,看不到故鄉面孔的安度因,有時候很孤獨。似乎前二十年的世界和後續的歲月割裂開來。對一個踏上異鄉的青年而言,這不是一個值得欣慰的故事。
但他並沒有因此而沮喪,也並沒覺得這有什麼殘忍不公。對於安度因來說,生命,不是單純為了活著而活著,而是為了爬的更高、走的更遠。
加入黑加侖軍,一方面是出於對沃爾夫的感激,另一方面未嘗不是他預見到,會有這樣精彩紛呈的一天。有些時候,他能像沃爾夫一樣,看到那些別人無法在意的,有些時候,卻又對近在咫尺的關切,無力察覺。
“安度因……你,稍微,等我一下!”希爾薇的聲音顯得有些虛弱,身邊計程車兵發出的戰吼完完全全掩飾住了無助的呼喚“安度因!”
頂著臭豆子大盾沃爾夫工藝),在最前沿走得滿是敢進的安度因,隱隱聽到有人在呼喚他的名字,轉過頭來,卻瞧見了同樣緊張興奮的瓦倫塔。
“怎麼樣,有靈感嗎?”第二旗隊長笑著問道“這是光榮的一天,我的大畫家!”
靦腆的瓦倫塔興沖沖地點了點頭,看起來這個越來越懂得拿畫筆計程車兵,仍然沒有忘記怎麼戰鬥:“戰場……真正的戰場!安度因大人,我的畫,就在眼前了!”
他們鎮定自若地交談著,在這人人都在為腦子會不會掛在弩矢上擔憂的時候,安度因和他的畫家,是第二中隊羨慕崇拜的物件。
疲憊的希爾薇不再呼喊,站在隊伍側翼尾列的女武士隨著人群緩緩前行,身體上巨大的不適從未如此強烈,她也是第一次,為自己是一個女人而在戰場上感到尷尬。
沉重的鎖子甲和盾牌讓她更加步履維艱,每每走出一步,都像是踏著鐵鏈在舞蹈。女人那種難言的痛楚,健康的希爾薇第一次感受到如此難耐。
同時聽從安度因的勸告,為了防止被流矢打到腦袋,現在金黃色頭髮被結實的日耳曼盔扣住,那根呆毛被壓進了頭盔裡,這讓她上上下下更加不舒服,甚至覺得有點疼。
更要命的是在斯瓦迪亞長期奔波、戰鬥、受傷坐下的病根,終究在這不該鬆懈的時候,以生理週期紊亂的方式,尷尬地找上了門。
她的鍊甲下襬呈截短的站裙狀,此時一攤鮮血正順著裙襬的邊緣越滲越濃烈,那種羞恥感讓希爾薇快抬不起頭來。如果有人能摸一摸此時希爾薇的臉蛋,可能會驚訝地以為她發了燒。
無所依靠的希爾薇一雙大眼睛裡充滿了霧氣,漫長的攻城戰要持續一天,每每念及於此,虛弱的她都萬念俱灰,不敢、卻那麼想,縮在一個地方好好哭一場。
可能是流年不吉,絕對一流到底,絕不半途而廢。慢慢走著,虛弱的希爾薇依舊敏銳,感覺和視覺告訴她,周圍有人一直在頂著她。
理論上這並不奇怪,她的一生一直在男人貪婪的目光下成長的。他們想要的是什麼,希爾薇相當清楚。而且如果她願意,可以用這種慾望驅使任何一個深陷其中的男人,只不過她不屑於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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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一次……她能感受的很清楚,似乎也是貪婪,只不過貪婪的內容,絕對不是被鎖子甲和頭盔包裹後,看不清姿色的嬌軀。
更加不妙的是,她和黑加侖軍的距離拉開的距離很不妙,似乎側面計程車兵有意混雜在黑加侖軍之間,周圍越來越多的,是陌生的面孔。黑加侖軍嚴密的陣型,開始在她的視線裡,慢慢放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