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營地(四)(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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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爭從來無法掩飾,那撕裂的傷痕如同一道無法癒合的傷疤,在卡拉迪亞的土地上流淌著生命的哀傷與鮮血。離著提哈越近,沃爾夫越能感受到諾德同胞非凡的毀滅力與征服欲——短短三個月的時間,他們已經在北方割據出了一片諾德之地。
他們焚燒掉堡壘和崗哨,蝗蟲一樣把農村的糧食與值錢的物當洗劫一空,屠殺所有敢於反抗的男人、女人以及孩子老人,奴役那些手無寸鐵的斯瓦迪亞平民。按照拉格納的命令,他們仍然在地裡耕種。
諾德人需要勞動力,這片廣闊的土地幾乎沒有被開發出任何潛力,屠殺只是一種手段而非目的。只要那些泥腿子肯老老實實地當順民,諾德人甚至不屑於去掠奪他們那點可憐的家當。當然……食物也只是留下勉強餓不死的那份。
一路上再也沒有了斯瓦迪亞軍隊的蹤影,反而不停遇到了大量諾德散兵遊勇,他們向沃爾夫表示熱烈歡迎,坐在路邊向黑加侖軍招手,隔著盾牌和盔甲粗魯地問好:
“嗨!娘了個腿的,今天真是順,你們看啊,多好的小夥子!殺起人來一定不含糊!你們來的不晚,戰爭才剛剛開始哪!”
“你們的隊伍裡還有綠眼睛?嗯?不過你們看上去挺棒的,別特娘惹亂子!”
諾德人和羅多克人都表示很高興,他們終於來到了一片相對安全的區域,緊張的神經終於可以好好鬆一鬆。沃爾夫仍然要求他們以鋼鐵的紀律前行。
班隊、中隊、旗隊相對卡拉德帝國古典軍隊,還算簡單的三層結構,仍處在初生時期。
要想做到真正的契合,哪怕是將一個最基本的班隊,濃縮成一個令行禁止的統一個體,都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這是捉急的戰爭時刻,沃爾夫不會揮霍任何準備的時光。
說來也很奇怪,不知是不是那些懂行的帶著節奏,亦或是單純的出於友善,對於這樣一支不走傳統、沉默寡言的部隊,諾德計程車兵給予高度讚美,幾個老兵拍著新兵蛋子稚嫩的雙肩,連連叫好:
“看見沒有,這就是血洗出來的純爺們!你們啊,太幼稚,一群沒破殼的小雞崽子罷了,別一天天異想天開,燒了幾個村,就總想搞個大事情!”
可憐的戴安娜看著那荒蕪的土地、被吊死的斯瓦迪亞人、被殺後扔到路邊無人問候計程車兵與游擊隊……此情此景真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往昔那逃亡的悲慘歲月又重新在眼前回放,那些維吉亞弓箭手甚至在沒有‘清理任務’的時候,也會以屠殺他們取樂。
他們被可怕的複合弓釘死在地上,那些維吉亞人會在深處發出禿鷲一般的嬉笑聲,似乎在誇耀自己的射擊技巧。
學富五車的學者狗一樣一文不值地死在路邊。從小待她如視己出的女鍊金學家,被野蠻計程車兵玷汙後,吊死在了路邊的樹上。食不果腹的母親用鮮血餵養嗷嗷待哺的孩子,悲傷的父親埋葬自己的兒子……禪達人居然還能倖存下來,簡直是個不可思議的奇蹟。
一切都在重演,征服者的狂笑和被征服者的哀嚎,永遠是卡拉迪亞收聽率最高的聲音。數千年來,從來沒有停歇過,過去不曾,將來不會。
她情不自禁地牽住了沃爾夫的手掌,就像是一個在森林鄰里行走的弱女子,只能緊緊攥住手上的火苗,哪怕她並不知道這火苗會不會演化成熊熊烈火,把她自己也燃燒成一團。
本來正春風得意的沃爾夫非常尷尬地扭過頭,看見戴安娜眼中的淚花,又非常無奈地把驚叫咽回了肚子裡。他嘗試著輕輕抽了抽手掌,戴安娜卻握得更死了,那哀婉的眼神像是一隻絕望的梅花鹿,差點——真正的就差一點點,就要摧毀沃爾夫最後的心理防線。
那微微泛白的淺色唇瓣,那會悲傷卻不會哭的眼眸,那和瑪格麗特一樣漂亮的黑色長髮,那無言的懇求……沃爾夫已經慌得快胃痙攣了,因為他發現自己居然有些像咽口水。
看著身邊的託曼投來曖昧的眼神,他連忙踢了大傻屁股一腳,壓低聲音說道:
“幫我擋一下,擋一下啊!”沃爾夫焦急地汗水順著腦門往下滴“我的天,我的天,現在的女孩子啊!怎麼可以這麼、這麼不自愛!”
託曼懶散地看了眼戴安娜,這個女孩子似乎也開始反應過來了,但卻怕更加尷尬,持續握著沃爾夫的手不敢動,彷彿這一撒手,又要把一隻大灰狼放走了。託曼雖然體格很大,但不代表能把著一對包裹在一個小世界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