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形勢怎麼樣?”里昂·巴赫重重咳嗽了兩聲,座位上幾個協同防禦的貴族領主,與北方第一軍團的軍官們,都嚴肅地挺起身來,表達對這位提哈守護者的尊敬“我們能否繼續控制南面出城的路口?”

一個留著標準八字鬍、穿著長襖的老貴族從椅子上站起身來,朗聲發言道:“理論上是可以的,里昂先生。那些諾德人還沒有封死包圍,我們偵查到,只有少量敵軍部隊在南部集結。”

這是一位自願留在提哈的世襲伯爵,封地相當肥沃,家族是北方最早的一批開拓者。在當地有舉足輕重的影響力。雖然頭髮花白,但精力依然和年紀不匹配地旺盛,還能穿上鎖子甲在城牆巡邏,和他家族的騎士進行劍術格鬥訓練。

青年時鎮守北部,參與了提哈的大規模擴建、鎮壓叛亂並儘可能阻擋諾德人的劫掠。在壯年時,曾經在帕拉汶帝國軍官學院,擔任過紋章院榮譽院長,軍事修養相當不錯,羅斯每次遇到他,都恭恭敬敬地叫這個不知名的老先生‘院長’。

“在去年新修築哈茵衛堡的配合夾擊下,南部大片土地仍在我們控制中,那些諾德人必須要好好掂量一下,對我們進行四面合圍,是否可行。”

老伯爵一番有理有據、充滿底氣的話,讓在座的軍官和領主們都連連點頭贊同。

“雖然城內的糧食儲備很充足,但還是儘可能要保證南部道路暢通,儲備新的,消耗舊的。因為很難說城裡要圍困多久,不得不做長遠打算。”里昂想了想“只要條件允許,我們就儘可能開放我們的道路,並加強運送防衛。”

在提哈城內,很多斯瓦迪亞平民不願意離開,甚至不願意相信,那些野蠻的、就會拿頭蓋骨當水杯的諾德人,會放肆到向這個強大的帝國發起挑戰。

近一萬多人留在了這座城市裡,很多人還曾經堅信,那些諾德人只是像以往一樣,來掠奪一番就會離開。

現在看起來,這個北方第一大城,在那些諾德人恐怖的人數面前,顯得風雨飄搖而脆弱。只是怕也沒用,去南方也無處收容,八成也是個死。

里昂充分利用了剩餘人口優勢,用盾牌和長矛組建了大量民兵,搜查間諜、維持治安。同時抽調民兵中的青壯,作為後備力量,隨時彌補防衛缺口。

提哈的規模,使得防守起來相當吃力,三千多名正規部隊,七百人的提哈騎士團,以及兩千左右的民兵預備隊,鋪開來算,可以說一點優勢都不具備。

城內多餘的建築被拆掉,在各處組成路障。房屋上都準備著盛滿的水桶,防止諾德人用投石車向城裡發射燃燒的‘火球’,造成木質房屋成片燒燬。

那些老古董弩機整齊摞放在重要射擊點上,隨時可以扣動扳機,只是威力很差強人意,只能說勉強可以稱得上是武器。

“非常感謝你的發言,伯爵大人。”里昂向這個鬚髮花白的長者低頭致意,這個驕傲的老人也點頭回禮“我們現在的情形並沒有到最嚴峻的時候,提哈的命運仍牢牢掌握在我們手中。如果能在這一次戰爭中擊敗諾德人,我們很有可能拯救整個北方。”

幾個軍官和領主互相看看,露出苦笑的表情。他們都是貴族,都是這個城市權力的實際掌控者,沒有人比他們對提哈、乃至整個北方的情況有更深的瞭解。很多事情,比如北方會得救,只能是說說而已,認不得真。

“我打算派遣一支部隊,去收攏那些脫離練習的巡邏隊,把他們重新組織起來。”里昂一字一頓地說道“我們現在需要每一份兵力,都用在這場保衛戰上,而不是白白拖死在無意義的消耗上。”

幾個軍官紛紛點頭表示認可,這在戰略上看是絕對正確的。那些領主則保持沉默——他們的不動產和沒有撤走的農民,很大程度上,還有賴於那些巡邏隊的保護。

他們敢於為了保衛家園而冒生命危險留在提哈,自然也不在乎那些在諾德嘴邊時刻完蛋的蠅頭小利。

但他們畢竟是斯瓦迪亞北方貴族的代表,要考慮到家族和整個群體的利益與想法。

你理解,不代表那些一輩子就住在自家莊園的小權貴們理解,很多事情不是一頭熱就能自己做決定的。

“我沒有意見。”那個老伯爵率先發言,老人的眼神像是刀劈斧鑿一樣果決“我會勸說那些不滿的領主們,如果我們能保住提哈,我們的自然是我們的。如果保不住,誰也得不到一根草。”

既然最有分量的人已經表明了態度,那麼其他的領主也都表示了支援。那些巡邏隊士兵雖然質量不如北方軍團的主力,但至少是經過訓練計程車兵,不是匆忙徵召的農夫,在這生死關頭,還是相當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