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提哈。”西蒙斯看著老人,指著自己的古劍,一字一頓地說道“去為我的米莉,為我的孩子,為我的家庭,去復仇!”

當年一個大雪紛飛的日子裡,西蒙斯的第一個女兒降生到人世間的時候,西蒙斯抱著她,那種血脈相連的幸福感,讓他剎那間淚如雨下。他在面色蒼白的妻子額頭上印下一吻,用最真摯的聲音對他說:謝謝。

也是從那時開始,他明白那些農夫農夫,為何心甘情願地在土地上耕種一輩子,忍受盤剝和窮苦。在這片土地上生活、勞作、延續,本就是平凡而又偉大的。他們沒有選擇的權利,卻讓這一成不變的生活,儘可能充滿著幸福。

或許是為了家人的笑顏,或許是為了生命的延續,在這冰冷的卡拉迪亞北方,西蒙斯的面孔融化了。

他放下了自己的古劍,把他和戰鬥的回憶一起掛在牆上,彎下腰來和農民一起觀察作物的收成。

他每天都去抱著自己可愛的妻子和孩子們,在結實的小木屋裡,嘻嘻哈哈地講各式各樣的故事和笑話,當一個天天‘欺負欺負’妻子的模範丈夫,但一個賣萌、做牛做馬的笨‘叭叭’。

那是最幸福的日子,西蒙斯以一個斯瓦迪亞農夫的身份,享受到無與倫比的天倫之樂。沒有一個民族能在卡拉迪亞享有這般生活。即便富庶的羅多克人,也要蒙受城邦衝突帶來的不幸與戰火。

上天待西蒙斯不薄,年少時有自由自在的瀟灑,年長些有完美的家庭,西蒙斯一隻驕傲地很,他雖然不說,但他一直在想:“這就是斯瓦迪亞人應該享有的生活!”

現在,這種生活被諾德人砸了個稀巴爛。他們殺了西蒙斯的所有親人,把他的房子燒成白地,拿走了三分之二的糧食,殺掉了七八個重勞動力。剩下的人驚慌失措、嚎啕痛哭。

短短半天的功夫,西蒙斯就從天堂跌落到了地獄,一無所有。

也不能這麼說……老人發現西蒙斯的後背挺得筆直,就像是這個人年輕時候剛來的那樣子,保持著時刻準備拔出劍的姿勢。

老人搖頭嘆息著,問道:“真的打算好了?這是一條艱難的路,你已經不再年輕了,身體也不是健全的。諾德人很多,很兇,你很有可能會死。”

“我們如果不去反抗,整個斯瓦迪亞就會變成這個德行。”西蒙斯面無表情地抱起他的兒子,慢慢放進坑裡“我們所有人的孩子,都會被刀劍丈量身高後處決,我們的民族將無法延續。”

老人苦笑著:“那是領主們和國王應該操心的事……我們做不了什麼,何況你已經四十了,也殘廢了,去找條活路吧……”

“我不再年輕了,但還沒有老到不能為自己挺身而出的程度。”西蒙斯邊說著邊把妻子和女兒放進旁邊的墳墓裡“我殘廢了,但我還懂得如何戰鬥,如何保衛我的家園。”

西蒙斯累得坐在地上,看著四具在此處的永遠安眠的屍體,手輕輕顫抖著,摸了摸胸口,艱難地比出一個十字架,默默做起禱告來。

“這太瘋狂了……”老人走開了,他不明白西蒙斯為何這麼做,但卻不敢去指手畫腳“太瘋狂了,太瘋狂了……”

老遊俠掙扎著,又站了起來,一鏟又一鏟地把自己的孩子和妻子用冰冷的土壤埋葬。每揮動一次鐵鍬,他的眼角就溼潤幾分,彷彿那土地和他的十指相連,每一次都會讓他痛不欲生。

等一切完事,他叉著腰,許久沒有說話。

過了半晌,西蒙斯對著老人的背影囂張地大聲喊道:“瘋狂個屁!如果我們不去把諾德人的臉打腫,他們就永遠不知道,什麼是斯瓦迪亞!我們還會去埋葬米莉,去埋葬無數個米莉!我們的孩子還是會死,會死去無數的孩子!”

說罷,他把鏟子扔進那第五個空蕩蕩的墳墓裡,頭也不回地走了。那些年輕人迷茫地看著這個揹著圓盾、腰掛古劍的男人慢慢離開,驚訝地問道:“村長,您去哪裡?”

“去斯瓦迪亞!”西蒙斯頭不回地說道“去斯瓦迪亞!”

“看著吧,少年人。”老人渾濁的雙眼緊緊盯著地平線“如果有一天,你們有幸重返和平,要記得,是這些瘋子救了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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