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那最多15歲計程車兵,被盧瑟拽著領子拖到沃爾夫面前時,這位黑加侖軍的領袖,連抬頭瞅一眼的慾望都沒有。

那個小夥子嘴角掛著一圈細密的絨毛,肌肉比沃爾夫強點有限。看起來有些營養不良,在當時沃爾夫四處徵兵的時候,這種貨色都屬於要被排除掉的。

曾經用無窮的經歷控制著黑加侖軍的男人,如今面容上無精打采,正低著頭閱讀著希爾的家傳航海手記,一言不發。像是一隻病入膏肓的病貓,苟苟且且地窩縮在凳子上。

“將軍,這是我們下一任的旗手。”盧瑟一本正經地對沃爾夫介紹道“來自黑加侖的拉吉爾。”

沃爾夫這才合上書,挑起眼皮,用一種並不是很歡迎的眼光看了看這個緊張的少年。他揪著拉吉爾的袖子,問盧瑟:“這還是個孩子。為什麼要上戰場?”

盧瑟輕輕拍了拍拉吉爾的肩膀,對沃爾夫說道:“這是住在黑加侖村的一家逃亡農奴,父母都死了。偓倫村長可憐他,讓他在我們軍隊中為自己賺取自由。”

“那你有這個覺悟嗎?”沃爾夫令人無法直視的眼神,像是釘子般壓在這個孩子的臉上“上一個旗手,我們都沒有找全屍體。這是很兇險的,你懂嗎?”

拉吉爾嚇得瑟瑟發抖:“我……我想……我,那個……應該可以吧。”

沃爾夫二話不說,上去就踹了這個15歲孩子的屁股一腳,一副怒火中燒得像是要吃人的樣子:“你這窩囊廢,奴隸的兒子,也就只能當個奴隸!我們是驕傲的戰士,是黑加侖軍!趁你沒惹毛老子之前,給我滾!”

“我……我,我可以的!”看來這個農奴孩子對捱打十分有經驗,努力把自己縮成一個球,以阻擋接下來可能出現的毆打。臉上掛著笑容,說著討好的話“沃爾夫大人,裡米克哥哥是村裡唯一對我好的人,我可以接過他的擔子!”

沃爾夫面色複雜地站在他面前,把那面染血、無法清理的旗幟扔在他的面前:“拿著它,它叫裡米克。你也許在說謊,但我不會去追究……去海的那邊,當一個真正的旗手戰士給我看!”

“是的……將軍!”拉吉爾抖擻精神站了起來“裡米克哥哥總和我說男人要去守護,我會做到的!”

沃爾夫輕輕瞟了他一眼,朝盧瑟點點頭:“交給你了。給他發一套皮甲,一把斧子,一面盾牌。告訴兄弟們,他要是有逃跑的跡象,直接殺了。”

待沃爾夫走後,盧瑟摟著拉吉爾的肩膀,笑著說道:“他很酷,是吧?”

拉吉爾撇了撇嘴,摸了摸自己的屁屁:“還好吧,和裡米克大哥說的一樣,又壞又好。”

“沃爾夫啊……”盧瑟眯起了眼,對拉吉爾小聲說道“很複雜的人啊。但你會慢慢懂得他的……”

此時此刻,海斯特堡的兵營已經徹底空了。因為明天就會出海,所以不再有恐怖的訓練和磨人的戰鬥,這一天的黑加侖軍,是自由的。

所有計程車兵都被放了假——出海前最後一次。

他們可以甩去鎧甲,自由自在地在初春開化的泥地裡摔跤、去城堡外喝酒、撩那些看見肌肉男就兩眼放光的諾德女人。

只要不是過分到瑪格麗特拎著騎士劍來找沃爾夫晦氣,就不會被阻攔。

但這些戰士放縱喊叫聲在海斯特堡上空迴盪著,讓懦弱的海斯特堡市民們大感驚慌,紛紛上城堡要求保護。

以前的守備隊長里亞斯不得不重操舊業,和安德魯手下的海斯特堡新兵維護治安,‘保衛’自己的家鄉。至於安德魯……他似乎並不是很有興趣保衛別人的領地——只要這片領地不屬於沃爾夫。

開始還很順利。畢竟狼改後的黑加侖軍是很有紀律性的,從某種意義上而言,沃爾夫是在調節諾德人勇猛衝鋒,和紀律嚴格間的平衡。

尤其是老實的第三中隊,和他們的中隊長安度因一樣乖巧,簡直是好欺負的代名詞。這些玩不起來的人,居然主動配合收攏部隊,真是丟光了諾德人桀驁不馴的臉!

但等到後來,連新兵們也和黑加侖軍的老油條們打成一片。裡米克這個老傢伙也開始自我‘拋棄’,解散了巡邏的新兵,和無事可做的託曼較量起來。

‘弒熊者’里亞斯勝在經驗老辣,皇家侍衛託曼勝在強健善戰,二人算是高手過招,打得風生水起,迎來了士兵們一片叫好。

而盧瑟在安排完新人旗手後,則去陪伴身體恢復中的梅林。在里亞斯、沃爾夫、瑪格麗特三方的默許之下,這對情侶終於不再遮遮掩掩,可以公然到處撒狗糧。

原本拎著長矛到處衝的女騎士梅林,現在主要生活是懶散在盧瑟懷裡咯咯嬌笑。那小鳥依人的樣子,看著都讓人想犯罪。

至於其他人,並沒有什麼太特別的。也許是在擦亮瓦格良的戰斧,也許是在自己船上進行最後一次除錯,也許是在賬本中繼續迷茫,也許是在……度過自己人生最後一點光陰。

安靜下來的沃爾夫躲在兵營裡,那個他和瑪格麗特最終不歡而散的房間,等待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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