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在燒得暖烘烘的屋子裡,黑加侖軍的旗手裡米克,半醉半醒中突然回想起自己簡單粗陋的一生。他用僅剩的一隻胳膊掀開身上兄弟們為他找到的、最好的獸皮毯子——那毯子本來是打算給沃爾夫的,可惜黑加侖軍的首領同志身材太過袖珍,遠低於諾德人的平均水平。那毯子蓋上去,能從頭遮到腳還餘一大塊,足夠把沃爾夫活活憋死然後給他當裹屍布用。

從被窩鑽出來,坐在木板床上看著壁爐裡木柴噼裡啪啦作響的裡米克,臉上不禁露出了近乎迷茫的傻笑。在那火堆裡,這個來自黑加侖村的農民看到了從未如此輝煌過的自己,那個扛著軍旗被士兵們像歡迎英雄一樣夾道歡迎的自己。

其實自從失去了那條手臂,裡米克就已經認清了殘酷的現實。沒文化不代表不識時務,里亞斯知道沃爾夫之所以收留自己,不是真的缺一個殘疾旗手。而是這個黑加侖的前任祭司在給整個黑加侖村的村民、以及所有最初來自黑加侖的三十根長矛老兵一個交代。

所以裡米克不敢要求更多,在所有同伴都在頤氣指使地操練那些新兵蛋子時,他甚至不敢去爭取一個小隊長。他知道那是不切實際的奢望。沃爾夫已經做到了他的本分,再挑剔的人也不能指責沃爾夫不顧情誼。

於是,他默默打理好那面旗幟,那是他,獨臂的裡米克,和這支熟悉又陌生的軍隊最後一點依存的紐帶。

現在,在那個老頭的幫助之下,裡米克機緣巧合地成了英雄,所有計程車兵從今往後都不會再無視這面旗幟和它的旗手。那種感覺,像是從冥河到瓦爾格拉神殿,旗手走起路來都是輕飄飄的。

“去看看那個老爺子睡得怎麼樣。”裡米克端起桌上酒杯,喝乾那些見底的麥芽酒,慢慢從酣睡中恢復了些清醒“那老頭倔得很,希望他沒有說什麼不該說的話叫士兵們給扔進雪堆裡。”

裡米克將軍旗卷好,塞進迷你的木筒裡,24小時不離身以保障軍旗的安全。以前他就是這麼做的,現在這麼做更有必要——因為一個不知是那個魂淡掀起謠言:“摸一摸咱們的軍旗能帶來好運哦!”那些開起賭局搖骰子的諾德大漢紛紛對裡米克伸出了不懷好意的大手……

還好唯一沒有喝多、恪盡職守安排住宿放哨的第二中隊隊長安度因及時趕到,抽出日耳曼劍喝令士兵們不許打軍旗的主意,否則就是公開與他為敵。這才鎮住了這幫蠢蠢欲動計程車兵。

裡米克一想到這覺得好氣又好笑,把那旗幟收得更加隱蔽一些,搖搖晃晃地推開門,頂著風雪,凍了個激靈的旗手大踏步地在雪地間行走著。不過他的擔心應該是多餘的,路上遇到巡邏的第二中隊士兵,他們在白天投入的戰鬥最少也最輕鬆,現在在夜晚貢獻出他們的力量。

在中隊長安度因的組織下,第二中隊包攬了整支軍團的防務工作,巡邏兵告訴裡米克那個老爺子睡在了第一中隊隊長盧瑟那屋,喝的很多,但沒有問題。因為盧瑟中隊長不得不另找一個屋,那個老爺子呼嚕聲太大了。

安下心來的裡米克謝過還在堅持不換崗的第二中隊士兵,走向回房間的路。可他是被兄弟們抬回屋裡的,這裡既不是海斯特堡又不是黑加侖村,他哪裡記得路?只見一間屋子隱隱約約透過蒙著牛膀胱的窗戶露出火光來,似乎還有說話的聲音。作為一名有著充足的舉旗經驗卻毫無戰鬥經驗的旗手,裡米克此時此刻沒有做出最正確的選擇,立刻尋找同伴一起查詢,而是選擇了危險的孤軍深入。

裡米克走到牆根,聽見了一個熟悉的聲音,熟悉到他可以判斷出聲音的主人在說這句話時一定滿臉的微笑:“僕格是僅僅想要海斯特堡嗎?”

“不……我真的不知道……”那個被問話的人似乎痛苦不堪“求你了,沃爾夫,給我個痛快吧!”

沃爾夫是個很有耐心的人,靜默了一陣子,才緩緩說道:“那你告訴我我想知道的,馬上你就可以上瓦爾格拉和奧丁舉杯共飲。”

“不……這不可能……啊啊啊……你個惡魔!”那人的呻吟變得極度扭曲“你會下地獄的……”

裡米克隔著窗戶聞到了一股皮肉燒焦的氣味,那人的慘叫從中間被硬生生打斷,應該是嘴被審訊者堵上,趴在窗外的人只能聽見‘嗚嗚’的哀嚎。

“是啊,我是個惡魔”沃爾夫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平和,但卻讓窗外的裡米克不寒而慄“齊爾德先生如果肯再配合惡魔一些,臉就不必再次親吻那個火盆了。您聞聞這滿屋子的肉香……都是您的功勞啊!”

“託曼!”沃爾夫一字一頓地說道“你幫我把齊爾德先生臉上的糊爛部分用刀刮下去,看著很難受,黏黏糊糊的,一定很不舒服!”

“依您所願。”託曼冷冰冰地回答道“我會盡量慢一些,讓他好好感受一下。”

“啊……嗚嗚嗚”裡米克聽見匕首出鞘的聲音,他可以想象到寒刀慢慢刮過被火炙烤得、看不出肉色的臉部肌膚,將新鮮的肉與壞死的皮一同血淋林地撕下,那種鑽心的痛苦沒經歷的人真是無法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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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昏了。”託曼用低沉的聲音說道“大人,幫我把那杯水潑在他的臉上,還有一小塊沒磨下去。”

“住手吧!讓你的狗腿子住手吧!”齊爾德聲嘶力竭地喊道。

“哦,很好,您看,齊爾德先生,您的臉現在看起來好多了。”沃爾夫的聲音沒有絲毫起伏,彷彿剛才命令下手的人不是他自己“看上去沒有一點焦黑的顏色,紅潤潤的,還顯瘦不少。”

那海寇頭領似乎再也堅持不住了,放聲大哭起來:“求您了,我什麼都告訴您。他……他,僕格想要的不只是海斯特堡,還有,還有瑪格麗特那個女人!僕格在爭奪遺產失敗後,就發過毒誓,要把瑪格麗特變成他的玩具……當時許多人都聽著!他就是那麼一個放肆的人,就是那麼說的!”

“嗯。不夠!”沃爾夫用手叩桌子打著節拍“你一定知道很多,你的信表明,你不是一般的忠誠啊……像你這樣的好狗,一定啃過許多有味道的骨頭吧!”

“那好!我告訴你……”那人已經處於完全受沃爾夫支配的模樣“他其實並不喜歡……像瑪格麗特那種……成熟些的女人……”

“什麼意思?”沃爾夫的聲音在裡米克記憶中第一次帶著不耐煩“把屁給我放乾淨些!託曼,你幫幫他!”

裡米克聽著重拳擊斷肋骨的聲音,大氣都不敢喘。那人應該是又昏了,好半天才開口,急促地吐出一段話來:“別打了……他,僕格想要的,是……莎琳小姐!他公然在我們面前說過,那對母女花,他要讓我們每個人都嚐嚐!遠征歸來,他就要籌劃動手了……”

“放屁!”沃爾夫勃然大怒“他們不是親叔侄嗎!而且小莎琳才五歲!”

“僕格不是個……有親情的人……我沒有說謊……你如果去過僕格的蘇斯克堡,就知道了……他領地裡所有五到十歲的小女孩,都……”

“你給我閉上狗嘴!”沃爾夫咬著牙根罵道“僕格有多少人?他準備出海嗎!”

“至少……有五百人……當然出海……咯咯,他還有很多盟友,人數加一起過千,就是站著讓你砍,你也會砍到手軟”那齊爾德似乎知道必死,底氣又旺了起來“呵……沃爾夫,我勸你別惹他,他最擅長的就是給他的領民和敵人制造痛苦……那對母女……你救不了的!”

“託曼,送他上路!”沃爾夫幾乎是咆哮著說了出來“還有,裡米克!聽夠沒有!聽夠給我滾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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