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時候,人很堅強,為了一個理由可以奮不顧身;有些時候,人也很脆弱,為了一個理由可以一蹶不振。

在沃爾夫窩囊在黑加侖不肯出頭時,這個王八給自己的做的烏龜殼是:“我不適合拿起武器戰鬥,而我的祖先也不曾戰鬥過。”

現在,沃爾夫有了一個新的烏龜殼:“我是一個失敗者,一個戰敗者。”

盧瑟像發了瘋一樣揪住沃爾夫的衣領:“你特媽說什麼!大夥肯陪你一起去死,一起戰鬥到瓦爾格拉神殿門口,你現在居然告訴我們,你放棄了!你特麼在玩我們!”

沃爾夫渾渾噩噩地把盧瑟的手摔倒一邊,病態地吼道:“對!我放棄了!反正我是個沒出息的,放我回黑加侖吧!有我在,總是有數不盡的死亡與犧牲!”

盧瑟呆住了,託曼也愣愣地看著歇斯底里的沃爾夫,手上的水果刀劃傷了自己的手指都不知曉。

“碼的!”盧瑟恨鐵不成鋼地朝地上啐了口唾沫“我當初就應該在黑加侖弄死你,省得你出來丟人現眼!你這混賬……不就是死人嗎!誰家沒幾個戰死鬼!我家都有兩個了,我都時刻準備著做第三個!”

託曼把蘋果扔到一邊,把桌子拍得震天響:“盧瑟,夠了!出去,讓大人安靜會!”

盧瑟雙手纂拳,頭也不回,轉身就走。臨走時,盧瑟站在門口背對著沃爾夫說道:“頭兒,當時燒村拔老頭鬍子時,你告訴我一句話,我現在還回去:‘這是你發起的遊戲,應該好好玩下去!’”

‘咣噹’一聲,那樺樹門被摔的震天響,盧瑟的皮靴在地板上踩得‘嘎諮嘎吱’不絕於耳,活似拍打水面的兩條魚。

隔壁隱隱約約透過來老管家英格斯的埋怨:“這麼大脾氣,這廝要拆了二樓不成?”

託曼擦了擦手心裡的血跡,把蘋果扔進垃圾桶裡,從牆上摘下斧子說道:“大人,您好好休息。我去看著盧瑟,別讓他鬧事,他現在是怎麼看海斯特堡怎麼不順眼。哎,但願別出什麼亂子……”

說罷,託曼也不想和情緒失控的沃爾夫多待,扭頭出了門。只留下孤零零的沃爾夫像只受傷的吉娃娃一樣拱進被窩裡不肯出來。

只要一閉眼,那火海、那死屍、那船、那許久沒有做過的提哈之夢,都像流動的畫一樣,在眼前一一浮現。

可憐的沃爾夫快要被這些念想打垮了,他感覺自己的生命被凍結,這漫漫寒冬,沃爾夫永遠陷入孤獨罪惡中,不可自拔。

“沃爾夫叔叔,你在嗎?”突然,沃爾夫聽到一個奶聲奶氣的小丫頭在用力敲著門。其實門沒有鎖,只是憑小丫頭的力氣,是推不開的。“我是莎琳,我聽說你受傷了,來看你了!”

沃爾夫驚奇地走下床,急不可待地拉開門,發現真是那個瓷娃娃似的海斯特堡小公主莎琳小姐!

“您好,沃爾夫叔叔!”小莎琳的臉蛋紅潤潤的,像洗的乾乾淨淨的小蘋果,她穿著卡布奇諾色的迷你連衣裙“我媽媽說,你應該出去走走,讓我帶你上卡德加特的市鎮裡逛逛。”

“你……帶我,上卡德加特?”沃爾夫仔細一尋思便明白了,其實是瑪格麗特忙得脫不開身,讓自己帶孩子出去玩。她還真是放心啊!

沃爾夫笑了笑,蹲下身,輕輕握住小莎琳的兩隻嫩白小手,問到:“那,我怎麼帶你去卡德加特啊?現在去,時間是不是有點晚啊?”

“麻麻說,咱們跟著上卡德加特買糧食的農民一起坐船去。再冷一陣,就要封港口了!”小莎琳一臉期盼“麻麻也去!她說你要不去,我就得去找阿爾泰老師了……話說現在是早上哎”

沃爾夫深深吸了一口氣,這女人……真是心機似海!向自己發起邀請的,不是這個可愛的天真小丫頭,是那個女領主瑪格麗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