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漸漸大了,在黑森林裡掀起了了瘋狂的雪暴。明明是一天中氣候最明媚的上午,能見度卻低得恐怖。騎士們在盾牌後努力張望著,然而除了眼睛凍得酸紅,什麼也看不到。

高大健壯的軍馬像群大兔子般縮在樹後避風,腰肢纖細的瑪格麗特卻迎風挺立,任憑寒冬的饋贈刀鋒般貼過她潤滑如絲的臉頰。雪顆粒在瑪格麗特的騎士扇形盾上打出一排高過一排的冰花,白茫茫地,覆蓋了整面盾牌。

那是北海女性的美,一種傲立於世的堅強。就像他們所崇拜的女武神一樣,不是鮮血與殺戮的代名詞,而是聖潔的、難以腐朽的。生活在騎士臂腕裡的斯瓦迪亞女子很難想象,那些與男人一同戰鬥、出海的諾德女子需要付出怎樣的代價。

海斯特堡騎士團團長,德威布里克快步走到瑪格麗特身邊,將鮮紅的大氅送上瑪格麗特手裡;“夫人,您在擔心風雪太大嗎?沃爾夫先生聰慧無比,應該能及時應對吧。”

“不”瑪格麗特苦笑著套上隔著騎士甲後、絲毫感受不到質感的大氅,格陵蘭的冬天仍無孔不入地紮在她面板的每一寸上“我在擔心的,是風雪會不會過一陣不夠強盛,他們的行蹤被發現了。”

“臥槽”託曼地三次把掉隊計程車兵從雪坑裡往外拖“頭兒,風緊!咱找個地方避避風吧!”

沃爾夫惡狠狠地打了個阿嚏,青白色的鼻涕甩了盧瑟一臉:“我特喵的不知道風大!現在風大,咱們吃的是雪,過一陣風小,咱特麼得吃標槍和飛斧!快拖著走不動的跑兩步!就要到了!”

盧瑟從地上抄起一把雪在臉上抹了幾把,跑到隊伍最前方吼道:“後面的跟上!安度因,讓你的人拽一拽後面的海斯特堡廢材們!”

突然,盧瑟聽見背後有流水的聲音,猛地一個轉身,發現是一個目瞪口呆的傢伙在樹林裡撒尿。整片森林雪埋著雪,誰看得清誰?二人幾乎很不幸的背對背擁抱上了。

盧瑟倒吸一口涼氣,因為在回頭那一瞬間他已經看到了那人腰間的短劍,此人絕非善類。

趁那老夥計還在開閘放水,盧瑟一腳將氣踹倒飛四五步遠。隨著老夥計的‘自由飛翔’,雪地上也多出了一道張揚的‘黃線’。看來老兄弟確實憋壞了,天塌下來也要把生理問題處理完。

“啊,啊啊?”那兄弟似乎仍舊茫然無知,剛剛跪坐在地上,手慢腳亂地提上褲子,就見凶神惡煞的盧瑟把不方便近身廝殺的長矛扔下,拔出腰間磨得鋥亮的斧子,幾個箭步衝上來,右手握住斧子,在半空舞了個不大不小的圈,照著那跪在地上的倒黴蛋的脖子,像砍木樁一樣,把斧刃狠狠剁了進去!

血漿像噴泉般從那倒黴蛋碗大的傷口中噴湧而出,彷彿紅色噴泉般為整支部隊指明瞭前進的方向。士兵們重新鼓起了勇氣,大踏步地頂著風雪,跨過血流成注的屍體,毫不遲疑地向前邁進。

盧瑟興奮地甩了甩自己的斧子上的血跡:“頭兒,您說我的斧子鈍了、鏽了,可我看它鋒利依舊!”

沃爾夫臉被凍得木然了,他點點頭繼續前行,那面加厚的盾牌遮在他身前,幾乎遮住了沃爾夫除了腳以外的整個人。

“阿瑟出去上個廁所,怎麼還不回來?”一個粗野的大嗓門在士兵們前方響起,同時火光從一片小片木屋中不起眼的林間隱隱約約地閃現“靠!不能是怕老大知道他偷吃了那個寡婦吧!誰不知道那胖美人是老大的心頭肉啊!”

一群諾德海寇嘿嘿笑著,一個尖酸沙啞的聲音在叫到:“斯布魯!你應該帶大夥出去把他抓回來,上次那個叛徒,咱是便宜他了,竟敢向瑪格麗特那娘們報告我們的行蹤,老大心軟,讓他半個小時就死了!這回,桀桀桀,咱可得好好樂一樂額!”

“是啊樂一樂啊!”幾個海寇叫囂道“斯布魯,帶咱去樂一樂!”

斯布魯執拗不過眾海寇,只得搖搖晃晃地從椅子邊拾起雙手大斧,打著酒嗝說道::“來吧,小兔崽子們!下不為例啊!”

斯布魯剛走出門口,就見三柄長矛模模糊糊從不同角度、如同流星衝刺般貫來!斯布魯當場酒醒了一半,這是一場襲擊!

但海寇的殘忍生活讓他知道不能坐以待斃,先是猛喝一聲“門外有人!”,然後雙手使力將那沉重的血色大斧一輪,兩根長矛頓時像彈牙籤一樣被硬生生從中間劈成兩截,兩名士兵也被巨大的反作用力連人帶盾摔趴在地上。

“哦……啊!奧丁在上!我要殺了你!”一杆長矛以極其刁鑽的角度刺入了斯布魯的左腿動脈,那名士兵臉色激動得難以把持,越來越用力、越來越拼命搖擺著長矛,把傷口從中間的血洞不斷向血坑擴大。這個海寇小頭目痛得暴喝起來“我會讓你為你的愚蠢付出代價……”

不等他說完,又是三根長矛從他的太陽穴、手臂、胸口透了個雪亮,斯布魯連自己的敵人是誰都不清楚,就被釘在地上成了永久性標本。屋內的海寇們知曉情形不對,刀劍出鞘、斧子上手的動靜響成一片。還有人乒乒乓乓地在屋裡搭上了障礙物,把亂七八糟的酒杯、刀叉餐具收拾成一堆,就等沃爾夫他們鑽進來給來個滿面紅花開。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

盧瑟從雪地上拔出一根沾血的長矛,眯著眼朝屋內打量了幾下地扔了進去。裡面的海寇立刻發出了一陣對沃爾夫等人十三代祖宗的咒罵,隨後飛出了蝗蟲般的刀叉、杯子,一個海斯特堡小步兵躲閃不及,腦袋上一下子掛了彩,捂著血流不止的額頭蹲下身呻吟哀嚎。

“看來強攻我們會很倒黴。”盧瑟聳了聳肩“但時間不大夠了,按海斯特堡偵察船的說法,海寇們登陸也就是半個小時以內的事。”

沃爾夫掃視了周圍一張張緊張的年輕的臉:盧瑟、託曼、安度因、來自黑加侖的、來自亞松森的、來自爛泥村的、來自山溝村的、來自海斯特堡的,他們急迫而惆悵。終於,在這一刻,總以為事事不如人的沃爾夫明白了自己在戰爭中的作用所在:那就是——大腦!

沃爾夫大喝道:“安度因,帶著二十個人去把這裡所有能收集到的武器運過來,同時消滅一路上的所有抵抗!不要讓裡面的傢伙得到任何新的傢伙事!”

“盧瑟!帶著二十個人外加海斯特堡的十幾位盟友們把這屋子給我圍起來!不許放半隻兔子進來!”

“託曼!帶著剩下的人,給我上樹林做收集木柴、做幾個火把!沃爾夫此時的樣子,就像是一隻沒長翅膀的小惡魔“我們不用進去逮兔子,我們可以等兔子自己跑出來!”

瑪格麗特騎著馬,狂奔在海岸線附近樹林中的狹長小路,紅色的大氅像紅地毯般在風中抖開,獵獵作響,如同鮮血染成的戰旗。她的身後,是同樣賓士如電的海斯特堡騎士們。德威布里克團長洪亮的嗓門在樹林間迴盪:“再快一些!那群海寇馬上就要上岸了!”

騎士們縮在鱗甲手套裡的的手指幾乎凍僵了,但沒有一個人把自己手中的騎槍扔在地上,他們排成尖刀一樣的縱隊,在茫茫林海中彷彿化作一條銀灰色的鐵線!

喜歡諾德征服請大家收藏:()諾德征服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