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謝如秋準備的見面禮實在太多,言謝來回跑了三趟才徹底拿完。

粟春雨小尾巴似的跟著言謝跑最後一趟的時候,終於不可避免地碰到了熟人。

“呀,粟粟,帶男朋友回家呀?”熟人是一個打扮十分洋氣的阿姨。阿姨眉開眼笑的,手裡提著一堆嬰兒用品。

粟春雨被問得有些不好意思,笑著嗯了聲,就與洋氣的阿姨說起話來:“嬸嬸,你這是準備去看小蘋果呢。”

“對呀。這不是意意和向印晚上要過什麼結婚紀念日嘛,夫妻倆把小蘋果送到了意意媽媽家,她爸爸又要上班,我這不是過去幫幫忙嘛。”說起小蘋果,洋氣的阿姨臉上洋溢著滿滿的幸福笑容。阿姨不是別人,正是鄭意依的婆婆,向印的媽媽是也。

說來也巧,今日恰逢鄭意依、向印的結婚三週年紀念日,夫妻二人早早就商量好,白天把女兒送到鄭媽媽家,等下午下班後,便直接去過二人世界,慶祝一番。這是粟春雨早就習慣的事,但由於言謝昨天晚上才回沅城,加上臨時決定今天要見家長的事,驚喜和喜悅堆積,讓她忘了這天不僅是她的好日子,還是她好友的大日子。

她頓時被一種近似羞愧的情緒擊中,邊和向印媽媽說話,邊在心裡思考著待會兒得向那小夫妻倆分別發個紅包道賀才行。

向印媽媽許是急著見孫女,與粟春雨沒再多聊幾句,便辭言要走,才沒走開兩步,又折了回來。

“怎麼了嬸嬸?”粟春雨不明所以。

向印媽媽笑容和善地打量了言謝一番,頻頻點頭,看上去頗為滿意,這才道:“粟粟呀,你這男朋友長得可英俊著呢,趕緊結婚,到時候給我們家小蘋果生個弟弟作伴。”說完,終於心滿意足地離開。徒留愣在原地被噎到無話可接的粟春雨風中凌亂。

要不說國人的生活富餘呢,想象力如此豐富,這麼可能不富餘?

言謝抱著謝女士精心準備的一盆蘭花,望著向媽媽離去的背影,神清氣爽道:“小蘋果奶奶對我的評價真是與你的觀點不謀而合。”

粟春雨知道他說的是她之前誇他今天格外帥的那句話。她靜靜與他對視,在他張揚的挑釁中敗下陣:“快點回家啦。”

向媽媽確實有眼光啊,她男朋友是真的英俊。

言謝顯然很喜歡“回家”這個說法,於是更加意氣風發:“好,回家!”

二人有說有笑地進了院子大門,還未走進廳堂,方菲便迎了出來。“怎麼還有一盆蘭花?!”

粟宏在屋裡聽到這聲驚呼,也連忙走了出來,“是蕙蘭。”

言謝聞言,眸光微閃。經過幾趟來來回回,他早已沒有最初的拘束,神情、舉止鬆弛的猶如面對自己的父母。他原本是想套用謝女士的話介紹送蘭花的用意,如今方菲一問,他見招拆招:“我聽粟粟說叔叔阿姨都喜愛打理花草,就準備了一盆花。”

“哎呀,真是有心了,粟粟爸爸就喜歡養一些難搞的花草呢。”方菲笑著指了指廊簷下的一個木質花架,問粟宏:“放那裡可以麼?”

對方斬釘截鐵的拒絕,“那不行。言謝,你把蘭花給我吧,我來放,這東西矜貴著呢。”他一臉的謹慎,像是生怕言謝毛手毛腳的弄傷了花。

瞧著粟宏一番如此珍視的模樣,言謝暗暗鬆了一口氣。其實粟春雨沒與他講過她父母的習慣愛好,喜歡打理花草是急中生智之舉,他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為打從他第一次走進院子時,就被長勢驚人的花花草草震懾住了,這樣的長勢,絕不是普通的放養政策所能達到的局面。自然,不消多言,他的心底有了一番計較,連蒙帶猜地就往好聽的話上靠,沒想到歪打正著。

笑話,眼下正是他積極掙表現的時候,怎麼能讓未來岳父大人親自搬東西呢?一句話,他搬!哪裡需要哪裡搬!

“沒事的叔叔,您看放哪裡合適,我來,這蘭花還有點沉呢。”

似是不想阻止他掙表現的機會,粟宏含蓄地笑了笑,轉身帶路,“那先你抱進廳堂,我找時間好好研究一下。”

等兩人都進了屋裡,粟春雨才緊張兮兮地上前挽住方菲,討好地詢問:“媽媽,你們覺得他怎麼樣啊?”

畢竟是第一次帶男朋友回家,父母的意見自然很受重視。即便她對言謝再有信心,也不敢一意孤行地認為只要兩個人真心相愛便可以長長久久,愛情是需要得到祝福才能白頭偕老的。

方菲向來崇尚“兒孫自有兒孫福”,她認識言謝不久,瞭解談不上,但很喜歡他真誠的態度,從第一次進門時就落落大方地叫人、自我介紹,言談之間分寸感很足,既不過分親暱,又不刻意疏離。他手裡提了很多禮品,一個人不聲不響地把所有的見面禮分門別類地放在茶几上,而她的女兒只傻乎乎地抱了一束花。

當然,這些都不是她滿意或欣賞他的理由,真正令方菲滿意的,是她那個傻女兒付出的感情能得到同等的對待和回報。眾多細微的枝節上,無一不展出出言謝對她女兒的珍視與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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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一個母親,沒有什麼比兒女的幸福來得更為重要的。方菲自認不是一個刁鑽的人,在女兒的感情上,不會指手畫腳,尤其對方又是如此優秀的一個人,她更沒道理刁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