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倆折騰了一陣後,謝如秋才心滿意足地從三樓下樓,言謝則去了浴室淋浴、洗漱。等他忙完下樓時,日頭早已高升,整個院子都籠罩著一層淡金色的陽光,花園的各色花朵開得嬌豔欲滴,尤其是謝如秋種的月季花,一簇一簇,熱烈的好似飄揚的旗幟。

吳姨準備的早餐一直熱在鍋裡。言謝沒有想象中的那般飢餓,但為了不浪費,他還是將剩餘的早餐都吃了。

似乎是從謝女士那裡聽說了他要去見女朋友家長的事,吳姨的嘴角一早上就沒下來過,保持著一個極度愉悅的弧度。看他坐在餐桌旁優雅從容地喝著小米粥,吳姨欣慰地長嘆了一口氣。

此時,言謝正在和粟春雨發微信,被她拿著拜訪長輩的事揶揄了好一會兒,他心情好,不跟她計較,心裡卻想著,等他過了這關,看以後怎麼收拾她。聊得起勁時,猛然間聽到一聲嘆氣,他下意識地放下手機去看吳姨,笑容還掛在眉梢,“怎麼了吳姨?”語氣十分輕快。

吳姨未語先笑,欣喜之情溢於言表,這使得她本就不大的眼睛,因為藏不住的笑意都眯了起來:“沒事沒事,這不是看你就要成家了,我心裡高興嘛。”吳姨是地地道道的農村人,思維方式保守又簡單。在她的觀念裡,年輕男女見了彼此的長輩即意味著這兩人已經定下了結婚的契約,結婚了,自然就是一家人,該一輩子在一起生活。

儘管吳姨的想法過於樸實樂觀了些,但好話誰都喜歡聽,言謝也不例外,不過在今天這麼一個很正式的日子裡,他覺得自己應該稍微謙虛一點,不宜囂張,於是,他稍微婉轉道:“八字才一撇呢,結婚還早著,不過我爭取早點把人娶回家。”

“哎!”吳姨更加激動,“結婚了以後就趕緊生個孩子,趁著吳姨還沒退休,還可以幫著你媽帶孫子呢。”

越說越離譜了。

言謝沒什麼真情實感地扯扯嘴角,並不搭腔。且不說夢想與現實的距離有多大,單是為了他從來沒有過的二人世界,他也不可能馬上要一個小屁孩出來搗亂,哪怕是自己的也不行。但看吳姨還沉浸在自己美好的幻想裡難以自拔,本著尊老的良好品性,他決定暫且就不戳破吳姨的美夢了。

吃過早餐,言謝又回了一趟房間,彼時已經上午十點過去。謝如秋將準備好的禮品盡數搬進了他車子的後備箱,似是覺得不夠,她一琢磨,便帶著吳姨在花園裡剪花枝。等忙完,把花枝包裝成花束,言謝還沒從樓上下來。謝如秋急了,跑到花園裡,對著言謝的房間視窗發飆“言謝,你在化妝是不是?!都幾點了還不慌不忙的,趕緊給我滾下來!!!有你這麼不懂事的女婿嗎?!你這態度,指望誰把女兒嫁給你?!做夢吧!!”

樓上剛整理好東西準備下樓的言謝聽到這麼一段毫不留情的斥責,深深地陷入了沉思。他在猶豫,是不是應該趁謝女士不注意,拔一根帶著她發囊的頭髮,偷偷送去鑑定中心鑑定一下他們的母子關係?他現在有充分的理由懷疑,自己或許不是親生的。

言謝沒有忘記粟春雨之前說過他未來老丈人對無人機很感興趣的話,他折回樓上就是拿u盤拷ppt課件的,不準備充分,他怎麼敢上門接受考驗?

他以為,他應該是最重視這次見面的當事人,直到他下了樓,謝女士遞過來一大束用牛皮紙包裝精美的花束……

“媽,沒必要吧。你別以為我沒給人送過花就蠢得以為這是玫瑰花。”言謝盯著眼前的這束薔薇花,表情相當耐人尋味。他就不明白了,哪有人送花是從自家花園裡摘花的?

謝如秋瞪他一眼,“你懂什麼,紅薔薇的花語是熱戀,十分符合你跟春雨現在的狀態。而且送薔薇多與眾不同啊,還是咱們家裡種的薔薇,多有誠意。趕緊拿著,這是決定我們全家人口基數的關鍵時刻,容不得半點馬虎。”

言謝開始沒反應過來,直到看到他媽和吳姨笑得合不攏的嘴角才後知後覺——什麼時候結婚和生小孩還有如此婉轉的說法了?他真是服了他這個媽了。“媽,我今天只是去見家長,你是不是想的有點多?還有啊,去見家長的人是我,又不是你,怎麼感覺你比我還緊張。”

“廢話,就你這態度,我能不緊張嗎?”

他不服:“我態度到底有什麼問題?”

謝女士沉吟不語,胡亂搪塞“反正你今天給我好好表現就是了。”

“放心好了,丟不了你的人。”

儘管有言謝的再三保證,但謝女士送他出門時的表情說不出的複雜,欲言又止的模樣一度讓言謝以為自己身負拯救世界的重任,明明他只是去見個家長,又不是闖龍潭虎穴。

許是已經提前見過粟春雨父母的緣故,言謝開著車往看雲臺駛去的路上,心情無比放鬆,內心的期待值爆棚,彷彿前路迎接他的是曙光一片。

收到言謝已經出發在路上的訊息前一分鐘,粟春雨正被她家老粟同志問到他喜歡不喜歡吃排骨。她略微想了一下言謝的口味,似乎不挑食,便回:“我喜歡吃的,他都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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粟宏輕斥:“沒問你喜歡吃什麼,問的是言謝,你打電話問問。”

粟春雨無奈:“言謝真的不挑食。爸,你別那麼鄭重,他又不是外人,你就隨意點。”

“那你問問他到哪兒了?我好估計時間做飯。”

“已經在路上了,大概二十來分鐘就能到。”

避開了上班早高峰,言謝只用了半個小時的時間就到了看雲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