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命紋倌(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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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瞧的鄧海山一副皮包骨相,趁著自己手頭有錢,是大魚大肉的全招呼上了,擺了整整一大桌。
看著一桌子的好吃的,鄧海山卻猶豫了,這俗話說得好,‘拿人家嘴短,吃人家手軟’。這要是一通吃了這麼多好魚好肉,臨了對方叫自己去殺人放火起來,也是虧阿。
鄧海山把筷子往碟上一搭,問起了緣由。
那人要的是個雅間,屋裡邊就他和鄧海山倆人,像什麼忌諱的,不忌諱的話都能往外說,於是他便把劊鬼匠人這一行當告知給鄧海山了。
起初鄧海山還不相信,雖然那時候人都迷信,但大多是葉公好龍,要是真告訴你身邊有著鬼圍繞,反倒是不敢去信了。
那人知道單憑說是沒辦法說服鄧海山的,所以心意一動,黑瞳白仁逐漸轉化成了渾濁的青白色。
如此一來,鄧海山才信了他的說辭。
當劊鬼匠人有錢賺,還能還陰債,怎麼說都是個肥差,鄧海山旋即把頭一點,二話不說就接了下來。
這鄧海山倒是有些天賦,花了四五天的時間,還真把陰陽眼開了出來。
那人知道自己撿了個好寶貝,想著再給鄧海山配把好的斬鬼大刀,也算是齊活了。湊巧的是,鄧海山一直把原來染著二三百人鮮血的大刀留著,只要把這大刀拿給老倌收拾收拾,肯定是把利器。
日子一天天過去,鄧海山的手藝是越來越精,身子骨同樣是越來越壯,衣食住行也一步步好了起來,隔三差五都能去妓院脫褲子了。可單是自己好了不行,還有個養子鄧永德在阿。
自己滿打滿算能活多少年,能給他留下多少活命錢。
‘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的道理,鄧海山還是明白的,而且這劊鬼匠人做的是積陰德的活,恰好跟他當初起‘永德’這個名字重合,所以鄧海山把手裡的大刀往鄧永德手裡一遞,教起了劊鬼匠人的手藝。
沒想到,鄧永德的天賦還在自己之上,僅僅花了兩天的時間,就開通了陰陽眼。
打此開始,這老爺倆晝伏夜出,砍鬼去災,名聲很快就在陰九行裡打響了。
當時我家老爺子想著下一處兇鬥,因為那時候的他還年輕,所以請了鄧永德和鄧海山兩人過去坐鎮的。
再好的手藝人也有失手的時候,何況鄧海山不是我們淘沙賊,這一個不留意,鄧海山就著了粽子的道,染上了屍毒,等出了兇墓,眼瞅著就要一蹬腿走人了。
按理說,我家老爺子付了錢,就算是睜眼瞧著鄧海山死,也沒什麼罪過,可我家老爺子心軟,從懷裡摸出粒藥來。
這粒藥雖然看上去平淡無奇,但其中的價值,足以抵得上三次倒鬥摸來的冥器總和。
它是我家太爺爺從上任赤腳野醫的行主手裡求來的,是連千年血屍的屍毒都能解的寶貝,專門留給我家老爺子保命用的。
服下了藥後,鄧海山的屍毒開始消散下去,但他醒過來,已經是一天過後了。
德爺不知道那粒藥的珍貴程度,可鄧海山知道,所以叫德爺一定要銘記著我家老爺子的恩情。
十三年後,鄧海山被德爺伺候著走了,有了個善終,而德爺也把我家老爺子當成了知心朋友,一是救了鄧海山,二是心腸好。”
等死胖子講完鄧海山的事後,我不免感慨道:“這說起來都是故事阿。”
“那可不咋滴,不說別的,居安前輩的事跡不還在陰九行裡流傳著了嘛,那個沒聽說過?都過去......”死胖子突然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話語戛然而止,打起自己的嘴巴來,開口道:“我這嘴沒個把門的!”
我擺手示意沒事,接著問道:“你剛才說鄧海山的大刀交給老倌收拾收拾就能用來砍鬼了,這究竟是怎麼個意思?”
死胖子疲憊的嘆了口氣,問我,“你是不是連你們劊鬼匠人大刀的由來都不知道阿?”
我尷尬一笑,點頭“嗯”了一聲。
“你們劊鬼匠人的大刀在未成型前,必須是把兇器,也就是得殺過人,見過血,死在刀底下的亡魂還要上到三位數以上,至少得是一百個。而且這殺死的一百個人還有講究,不能是什麼慫包軟蛋,得是什麼士兵,殺人犯一類的。
只有達到這些,才有資格拿給老倌給你去做。”
“這老倌又是什麼?咱陰九行裡的手藝人。”
“嗯,老倌是行內對它的俗稱,它真名叫做命紋倌,可以說是咱陰九行裡最神秘的手藝人了。”
“命紋倌。”我皺眉默唸了一遍,根據它的字面意思說道:“它手藝是啥?能掌管別人的命?”
“呃......算是有點這意思,但稱不上掌控。你瞅這‘命紋’‘命紋’,一個‘命’一個‘紋’,所以它們的手藝是給人紋身。不過這紋身和尋常的紋身不一樣,它紋的身,能多少左右你的命數。”
“左右命數?”
“對,你知道有些人紋了龍虎或者關公啥的,沒幾天就叫車撞死的事嗎?”
“聽過,好像是這種人沒命,背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