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海州嚴絲合縫的臉像被掀開一道裂縫,好半天才反應過來一樣,有些懵逼的問:“就這?”

付寬皺了皺鼻子,“那還要,床照嗎?”

江海州氣笑了,隨即又笑不出來了,因為他想起來,照片上的罪魁禍首現在他媽的在他家住著呢。

他繃緊的力道鬆了下去,像是那一肚子擔憂都洩了,又像是在想怎麼解釋,這種半累不累的複雜感一出來,他直接就趴在了付寬身邊,老實的不像個小流氓,反而像個被欺負了的大慫包。

枕著舒服的枕頭,江海州抓過龍貓公仔放在手裡無意識的摩挲,一邊認真說道:“他是我媽朋友家的孩子,gay,兩年前一次趴體他姐當時要和我睡覺,我說了性取向之後他姐把他找來讓我們一起玩,但我對他沒感覺。”

言外之意兩年前都沒感覺,兩年後不可能突然就有了,他要是對人有意思不會等到現在還沒動手。

付寬安靜的看著他,兩人就這麼躺在床上對視著。付寬沒有追問,也不知道為什麼,反正他相信了江海州,完全相信。

可能是因為自己發了脾氣後就開始後悔,怕江海州不理自己。說到底他心裡還是卑微的,生怕自己過火了玩脫了,江海州就走了。

他真的捨不得這個人。

“你今天,留下來嗎?”付寬說:“你的胳膊,不方便。”

“留,但我得告訴你個事兒。”

“什麼,事兒?”

“那孩子跟過來了。”江海州說:“他現在在我家。”

付寬臉色一變,起身就要走。

“哎別走!”江海州拉了他一把,“哥!他睡沙發,真的,我們什麼事兒都沒有!我發誓!騙你我不舉!我留這陪你,我就是告訴你一聲他過來了,免得你看到又誤會,真的!”

付寬:“……”

“你……你別……”什麼不舉啊,怎麼能發這種誓!

付寬怕弄疼他胳膊,沒敢掙紮,垂眸看他,秀眉蹙了蹙,像是有些無奈和無語。

“小弟的幾把都是你的,上著鎖呢。”江海州嘆了口氣,“你要相信我啊。”

他雖然嘆著氣,卻沒有不耐煩,雖然說著很粗俗的話,眼神卻又幹淨的讓人彷彿能看進眼底。

付寬的心一瞬間就軟了。

他摸了摸江海州的臉,心疼道:“你是不是,很累。”

江海州愣了愣,沒說話,臉上有一絲隱藏的很深的狼狽浮現過去。

胳膊又傷了,又是誰誰被打找他,什麼事都要找他,付寬不是覺得江海州那群朋友不好,之前他沒機會和江海州在一起,不認識他,自然沒資格沒立場指責那些和江海州相處了很久的朋友。

他只是心疼這個人,明明沒多大,也是個孩子,卻必須要有責任有擔當,還要為瞭解決朋友的麻煩自己受傷。

看江海州胳膊打著石膏,每看一次他心髒都會疼一下,比自己吃醋還要難受,自己什麼都做不了,不能為他分憂,不能替他解決,只會給他添麻煩,還要他大晚上勞心費力的親自過來解釋。

這可是江海州啊,有資本有能力的心高氣傲的江海州,憑什麼這麼巴巴的和自己不厭其煩的解釋呢?

如果這不是喜歡,那自己何德何能呢?他不信江海州對每個類似的男孩子都這樣!就算真的都一視同仁,他也認了!能得到江海州的好,他就已經幸運的不知攢了幾輩子福氣,為什麼還要貪圖更多?小心自己再這樣斤斤計較,最後變得什麼都沒有!

付寬伸手輕輕摸著江海州的輪廓,“要是累,就歇著,你這樣,我難受,比吃醋還、還難受!”

江海州握住他的手,放到唇邊親了親,輕聲道:“寶貝兒,我都聽你的,只要你不生氣就好。我真害怕了,以後別哭了,看你掉眼淚我腦袋裡什麼都沒了,全成漿糊了!”

“好。”付寬眼眶一熱,被這句話暖的顯些再次哭出來,趕緊用力把眼淚憋回去,“我們都,好好的,相信彼此,好、好嗎?”

“好。”江海州笑了起來。

“那,”付寬湊過去,在他臉上親了一下,“我去,煮麵,一起吃。”

他心情不好沒吃飯,如今緩和過來是餓了,不知道江海州有沒有吃,但他想兩個人一起吃個面,江海州不可以拒絕自己。

江海州看他離開的背影,摸著自己的臉,神情有幾分罕見的呆滯,他臉燒得慌,頭皮發麻,好像要炸了。

就這麼一個純的不能再純的親吻,竟然讓他好像被順毛了一樣把那些難受鬱悶通通扔掉。好像被施了魔法的麻瓜,又滑稽又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