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小斧很不幸的被馬踩斷了腿,如果不是封長空及時的帶人趕到的話,他就不是被踩斷腿那麼簡單的事情了。

被搶救回本陣的鄭小斧,現在正發了瘋一般的找鄭小刀。

他們兩人是分別被不同的輔兵抬回去救治的。

戰地救治,沒有那麼多的講究。

就在本部方陣的後面一塊平整的草地上,死的人,用白色的被單蓋著,整整齊齊的放了一大溜。

而傷者在進行先期的包紮縫合治療,做這些事情的人,是雨花書院的醫學院的十幾個學生。

鄭小斧經過初期的救治後,腿被模板固定了,用白色的繃帶纏著,行動不便的他,在地上爬著,挨個的看傷者。

他在找替他擋下致命一擊的小刀哥。

......

......

他們兩個小隊將近四百人,沒有一個是後退的,全部是直面大隊的騎兵衝上去的。

除了鄭小刀撲上去推到鄭小斧,代替鄭小斧挨的那一刀是在後背之外。

其他所有被抬回來的人,身上的傷口全部是在前面。

這說明了什麼?不用問相信所有人都能夠想象的出來。

面對數倍於己的騎兵,他們沒有一個人是向後轉身逃跑的。

四百來人死的佔據接近兩百人。

餘下的都是傷者。

傷者又分為輕傷和重傷。

輕傷也不同於一般人所認為的那個樣子。

最輕的一個就是鄭小斧了。他雖然被踩斷了腿。可是最起碼還有意識,他是清醒的。

大多數人是倒在地上沒有意識了的。

鄭小斧都要發狂了,傷者這一塊兒,竟然沒有小刀哥。

這意味著什麼是不言而喻的,看著被白色被單覆蓋的一長溜的屍體,他的眼圈一紅,淚水如同斷了線的珠子似的,噼裡啪啦的往下滾落。

不,不,不,這不是真的,小刀哥怎麼會死呢?又怎麼能死呢?

嬸孃和鄭大叔都希望他能夠娶妻生子,給鄭家一門延綿子嗣呢。

出征之前的家信裡還在說呢,在老家已經給他說下一門親事,就等著他得到假期之後,回到鄭家村完婚呢。

可是為了自己,他卻再也不能完成這個爹孃的囑託了。

自己還有何面目在去見他們二老?

“小刀哥!”

趴在地上的鄭小斧痛苦的嘶吼著,聲音傳的老遠老遠,在空曠的山谷中震盪徘徊......

兩個輔兵過來要用擔架把他送往後方,可是他憤怒的推開了兩人。

雙手瘋狂的抓著地面,絲毫不顧及傷腿,拼命的蹬著地向前爬,每一個白色的被單他都掀開看看。

一個個血肉模糊的屍體呈現在跟隨的兩名輔兵的面前,太慘了,這一幕被醫官杜翔看到。

他是雨花書院派駐錦衣三千營的負責人,也是太醫院醫正秦明的得意弟子。

他是受過魯青山外科醫術的培訓,這次主要的職責就是指導醫學院的學生救助傷員,同時也擔任錦衣三千營的後勤工作。

對於鄭小斧他是認識的,連同鄭小刀,他們兩人經常跟在鄭長生的身邊,沒少出入雨花書院。

這一幕看的杜翔熱淚盈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