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喜班駐地的大車店裡,小銀鈴獨坐窗前,在燈光下端詳著小鄭和的那枚掛墜。

質地的確不是什麼好材料,不過由於佩戴的時日久了吧,上面薄薄的都有了一層包漿。

準確的說這是半枚掛墜,應該還有另一半在的。

班主富春喜推門而入,驚的小銀鈴慌忙把掛墜握在手中,藏於背後。

富春喜嘿嘿一陣的冷笑:“身為彌勒教弟子,豈能為仇家的這點小恩小惠所收買?

不要忘了你的身份,也不要忘了那些死去的袍澤兄弟。

我且問你,鄭府的地形可全部牢記在心?速速的畫將出來。

今夜就動手,教主法旨已經下達,務必全力一擊,鄭家老少的命,過了今夜就要到閻王殿報道了。”

小銀鈴的臉色瞬間變的蒼白起來,可是面對富春喜的淫威她又不得不從。

“大護法,能不能留下鄭和母子的性命,他們又沒有跟我們彌勒教為敵。”

富春喜冷笑一聲:“想的美,沒有聽本護法說嘛,教主要的是鄭家滿門老少的命,豈能因你一人而篡改教主的法旨。

把你手裡拿的東西交出來吧,那小崽子就是一個將死之人,留著死人的東西不吉利。”

小銀鈴本能的反抗了一下,可是被富春喜一把給奪了過來。

眼淚撲簌簌的往下掉,小銀鈴很是傷悲。

自幼她就父母雙亡,從來沒有見過親人的面,她是富春喜一手養大的。

如果不是還有寄情思於戲曲中的話,她都不知道為何還活著。

生活之困頓,從養父富春喜突然有一天從外面喜滋滋的回來,而終結。

不知道富春喜從哪裡弄到的錢財,整日裡也不再聯絡場地,也不再一心醉於戲曲上了。

後來她知道了,原來他加入了一個神秘的組織一一彌勒教。

彌勒愛世人,有求必有應,這是他們的口號。

額,原來世上還真有這麼憐惜她們這些窮苦人的神佛下凡啊。

是以,她跟隨著養父富春喜一起加入了彌勒教。

可是真的是這樣嗎?

否也!直到有一天一個醉醺醺的漢子在她熟睡中,闖入她的閨房後,一切都變了。

世界是那麼的殘酷,就連天都是灰濛濛的。

她想到過要去死,可是她是欲死而不可得。

霸佔她身子的是彌勒教總壇的護法,高高在上的大人物。

如果她要是尋了短見,整個春喜班的兄弟姐妹包括他的養父,一個都難以活下來。

打碎了牙往肚子裡吞,淚水往肚子裡咽。

富春喜再怎麼對自己苛刻,可那也是自己的養父啊。

不是他撫養自己,恐怕她早就死的不能再死了。

還有那麼多的兄弟姐妹們呢?他們可都指望著自己活著呢。

一個旦角兒的培養哪裡有那麼容易?

像她們這些人都是從小就培養,就鍛鍊,十幾年才算是出師。

離開了自己,整個春喜班也就廢了。

這次的任務,她是知道的。

據說要去彌勒教的大仇人府上去打探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