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轉念又一想,他家侯爺遠非常人所能想象,萬一,這次劫營成功了呢?

生活遠比話本裡要精彩得多,跌宕起伏,蕩氣回腸,誰也不知道,以後會發生什麼事情。

夢想總是要有的,萬一,實現了呢?

宮七在府兵裡挑選了五百最為善戰的將士,等待秦鈞的召喚。

“不急。”

秦鈞神色漠然,道:“入夜時分,他們安營紮寨之時再去劫營。”

有那麼一瞬間,宮七明白了那麼一句話:

胸有激雷,而面平如湖者,可拜上將軍。

他家侯爺白白擔了諸侯的名號了。

夕陽拖著殘影,漸行漸遠漸不見,夜幕開始降臨,王宏的大軍停止前進,就地開始安營紮寨。

大軍自遠方而來,馬不停蹄,人困馬乏,此時與秦鈞交戰,是非常不合適的。待休整一.夜後,恢複些精神氣力,明日便能與濟陰城的兵馬回合,把秦鈞消滅在昌平城內。

王宏到底是經驗豐富的老將,兵力數倍於秦鈞的情況下,仍然頗為小心謹慎,下令讓各營寨小心提防秦鈞夜襲。

趁立足不穩而夜襲,是秦鈞一貫的打發。

青州兵們十人為一隊,往來巡邏著,營地裡的火把不滅,營寨外架起了哨樓,每個哨樓上有數名士兵,查探著秦鈞是否來襲。

準備工作做得這般緊密,可當秦鈞真的到來時,這些的準備工作,不過是多了幾個人頭而已。

秦鈞帶領的府兵悄無聲息地來到青州兵的營地。

哨樓上計程車兵不知何時被當胸射死,殷紅的血液順著哨樓滴滴答答落下,青州兵尚未來得及防備,秦鈞的戰馬已經沖到了面前。

馬裹蹄,人銜枝,一點聲音也不曾發出,如同鬼魅一般,彷彿來自於地獄深處的修羅,進入了屠宰場。

青州兵不知秦鈞來了多少人馬,只覺得哪裡都是黑甲軍,喊殺聲震天,火把被扔在帳篷之上,火勢迅速蔓延。

火海下,青州軍們抱頭鼠竄,一點抵抗餘地也無。

王宏站在中軍大帳前,盔甲不曾解,眯眼看著遠方沖鋒不斷的秦鈞。

他如臨世的修羅噩夢,周圍將士無一是他的敵手,陌刀所到之處,一片斷肢殘骸。

這樣的一個人,天生就為戰場而生。

沒有人是他的對手,也沒有人能夠阻擋他的去路,入千軍萬馬,如入無人之境。

王宏握上腰間的佩劍,沉聲道:“放重弩。”

副將遲疑道:“可...裡面還有我們的將士...”

王宏看了一眼副將,副將立即低下頭,道:“屬下這就去辦。”

棄卒保車之術罷了。

若再遲一些,秦鈞率兵殺至中軍帳前,那才是真正的潰敗。

重弩緩緩被攪動,沉悶的聲音響起。

風聲喧囂,哀嚎遍野,秦鈞耳朵動了動,戰馬嘶鳴,鳴金收兵。

北地的馬快,黑甲如潮水一般退去,重弩之下,萬箭齊發,未來得及撤退的青州兵盡數被射死在營帳中。

東方亮起了魚肚白,秦鈞抵達昌平城。

宮七早已備好了接風酒,烈酒在壺裡暖著,冒著白色的熱氣。

秦鈞領兵沖鋒,又是秦鈞斷後撤退,前去劫營的五百府兵,傷殘不過十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