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想到這,她便心痛不已。

太後眉頭微動,眸光又瞬間恢複往日的波瀾不驚,威嚴裡帶著點慈愛,看著殿中坐姿筆直的秦鈞。

秦鈞道:“臣想給杜家姑娘討個封號。”

他的聲音不大,壓低之後的嗓音略顯得低啞,並不算好聽的少年音,卻響在每個人的心頭。

李易微微抬眉,放下了茶杯,道:“討封號?”

隨之釋然一笑,道:“是了,如今杜姑娘與止戈在一處,確實身份懸殊。”

李易抬頭看著太後,微笑道:“皇祖母,杜姑娘聰明果斷,比之輔政大臣毫不遜色,若非是女兒身,當是我大夏之棟梁。”

太後垂眸看著秦鈞,有些鬧不明白他在想什麼。

秦鈞是超品的定北侯,且她今日正在與李易商議,再把秦鈞的爵位往上晉一晉。

定北侯這個爵位,是秦家世襲的,屬於秦鈞的爵位,當在定北侯之上的。

封號什麼的,杜雲彤只要嫁給了秦鈞,不都有了嗎?

又何苦來她這裡討一個?

欠了她的人情,可不是好還的。

不過秦鈞既然親自來討了,她不給,也說不過去。

杜雲彤確實幫了她不少的忙,也幫她攏住了秦鈞的心,讓秦鈞在朝政立儲的態度上,一直與她保持著一致。

甚至就連秦鈞這幾年的奏摺裡,彈劾她把持朝政的難聽話都少了許多,於情於理,她都不好拒絕秦鈞這個要求。

太後抿了一口茶,答應得頗為幹脆:“哀家素來知道,雲丫頭是個乖巧的孩子,縱然你不說,哀家也會給她應有的封賞。”

天啟城裡藏不住秘密。

秦鈞不再像以前那般殘暴嗜殺,甚至還開始結交朝臣,安撫難民,一切的一切,都讓人懷疑殺神秦鈞是不是被人下了降頭,要不然,怎麼會幹起與他性格完全不符合的事情。

在眾人質疑秦鈞性情大變的時候,杜雲彤走入了世人的眼睛,幫秦鈞謀劃,幫秦鈞打點,其聰明才智,比之許多人府上養的幕僚都強得多。

自此,杜家女郎度化殺神的訊息不脛而走,傳遍天啟城的每一個角落。

秦鈞的改變實在太大,讓朝臣們無不反省自己,是不是也應該養一個像杜雲彤這般聰明的幕僚,若杜雲彤是個男子,只怕朝臣們早就按耐不住,風風火火挖牆腳了。

天下誰人不知,定北侯看著氣派,但內裡並不富貴,全部的家財都貼補三州的兵士了,哪有什麼閑錢去養個幕僚?

秦鈞開出來的待遇,他們翻個五倍,十倍,甚至一百倍也不是問題,還擔心挖不來牆角嗎?

但偏偏,杜雲彤是個女子,又是秦鈞的未婚妻,讓無數想挖牆角的人,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後,默默地選擇了放棄。

肩膀上的這個脖子,雖不甚完美,甚至還有點粗,但他們覺得,他們還是挺喜歡這個脖子的。

挖幕僚這種牆角,都是大夏朝的常規操作,哪家的幕僚不是挖過來的?

所以縱然挖了秦鈞的幕僚,秦鈞也不會說些什麼。

再說了,幕僚幕僚,那都是偷偷養在府邸的,誰能知曉幕僚究竟被誰挖了過去的?

但若是未婚妻,那就完全不同了。

世間男兒,哪一個能忍得了被人戴綠帽子,只怕是掘地三尺也要找出那人是誰了。

所以朝臣們在豔羨秦鈞的好福氣之外,只能眼巴巴地看著,並不能做任何動作。

杜雲彤的聰明深入人心,太後縱然給她一個封賞,也無人說些什麼。

更何況,杜雲彤和秦鈞的婚事是太後賜下的,如今秦鈞的官職越來越高,而杜雲彤父親杜硯的承恩侯卻被一擼到底,成了庶民,為了與秦鈞相配,太後也會賜給她封號爵位的。

這樣才不至於讓她與秦鈞在身份上太過懸殊。

太後淺笑著,道:“哀家也正有此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