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雲彤有一雙很漂亮的眼睛, 當她直直地望過來的時候,像是盈盈的秋水在溫柔月色下流淌一般,讓人無端地心軟三分。

秦鈞的眉頭微不可查地皺了一下。

面對著這樣的杜雲彤, 很難讓人硬起心腸。

秦鈞目光劃過, 落在前來的禁衛軍身上, 道:“何事?”

杜雲彤悄悄鬆了一口氣。

對, 就是這樣!

秦鈞願意護著她, 她還怕個毛線!

她可是以後的定北侯夫人,雖然在這個夫人只是名義上的,但只要前面掛上了定北侯三個字, 那就是一個免死金牌啊。

杜雲彤臉上的笑意漫上眉梢。

什麼?她設計的武器險些弄死了正德帝,不存在的, 她只是為了提高秦鈞麾下士兵的戰鬥力,謀反什麼的,她都想都沒想過的。

禁衛軍面有難色。

對方是一言不合就拔刀殺人的殺神秦止戈,任誰對上這種人都會心裡打哆嗦, 但正德帝的命令又不能不聽, 不聽也是死。

他們只有一個腦袋,誰也得罪不起。

禁衛把聲音放的很是溫和, 全然不見哪怕對待皇子, 還是兇神惡煞的模樣。

禁衛軍道:“侯爺, 陛下召杜姑娘。”

怕被秦鈞怒火波及,想了想,禁衛又添上一句, 道:“我等也是奉命行事,望侯爺見諒。”

秦鈞懶懶抬眉,對杜雲彤道:“去吧。”

杜雲彤的笑僵在了臉上。

怕自己聽錯了,杜雲彤問秦鈞:“侯爺,您說什麼?”

她剛才還為自己抱上了粗大.腿而興奮不已呢,秦鈞這會兒就把她給推出去了...

老天果然還是見不得她好。

秦鈞依舊是那副生人勿近的死人臉,沒理杜雲彤,而是看著為首的禁衛統領,緩緩道:“本侯記得,你是滎澤人氏,兄弟三人,下面還有一個妹妹。”

秦鈞的話說的很慢,處於變聲期的聲音並不好聽,微微壓低後,更是有一種難以名狀的迫人感。

為首的禁衛軍頭皮發麻,卻也不得不回答道:“是。”

秦鈞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一家老小他都知道在哪,若他違背秦鈞的意思,只怕他全家都死無全屍。

禁衛胸口微微起伏,額上有細密汗珠滾落,他垂眸,硬著頭皮道:“侯爺...”

話未說完,就被秦鈞打斷了:“你知道本侯的脾氣。”

輕飄飄的的一句話,讓禁衛軍們無不如墜冰窟。

“知道。”

“既然知道,那便去吧。”

禁衛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不敢上前。

天下人誰不知道,定北侯睚眥必報,心狠手辣。

四年前上書誅殺他全家的官吏,在他班師回朝後,手提陌刀,一個一個尋上了門。

一夕之間,無數官員被他殺死之後拋屍街頭,正德帝卻什麼都沒說,任由他殺人。

上至三公,下至七品小吏,凡是得罪過他的,全被他清洗了一遍,老少不論,雞犬不留。

那幾日,單是清洗街上的血跡,禁衛軍都花了不少功夫。

殺神秦止戈之名,至此從邊疆傳入京都天啟城,徹底深入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