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瑁從來不管李瑢,什麼事都隨他去。因此也不過問,整日跟李瑢喝酒賞花,倒樂得自在。

這樣過了七八日,李瑢冥冥之中感覺要是再不回去,怕是作死的節奏。

終於一晚壯著膽子回了府,偷偷摸摸地剛摸進後院,就聽遙遠的地方,不知哪裡,傳來花晴如同晴天霹靂般的怒吼:“李瑢!我看見你了!你別跑!”

李瑢頓時嚇得魂飛魄散,提起袍子就往寢殿狂奔,跑得太急還在院子裡跌了一跤。

他連滾帶爬地爬起身來,沖進寢殿,直奔臥房,掀起床單就往床下鑽,卻在床下撞上了兩個賊。

接下來發生的事不再贅述,就接著說花晴黑燈瞎火地拿棒子把李瑁、李瑢、劉廣林和金貴一頓暴揍之後,李瑁一氣之下當真把秀紅賜給了李瑢,轉頭就帶著李瑢三人重新回到了天香樓。

時隔多日,李瑢二番再次站在了天香樓前。

他抬眼看著這溫柔鄉,回想自己從家中落荒而逃的慘景,心裡對這天香樓憑空又多了一分不喜歡。怎奈李瑁喜歡這個地方,他只好跟著李瑁,又進了天香樓的後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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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四海和他那些被關進了知府的大牢,在牢裡暗無天日,一呆就是半個月。

半個月後這些人通通都被放出來了,趙四海正高興怎麼這麼快就把他們給放了,牢房的獄卒卻告訴他們說並非上面真想放了他們,而是因為他們人數太多,把牢房都佔滿了,新來的犯人都沒地方放,所以知府大人決定網開一面,把他們各打五十大板,放走完事。

接下來這幾十個人盡數被拉到大牢外面的場地上,清一水兒地趴在地上,脫了褲子,每人都被噼裡啪啦地打了五十板子,疼得一個個鬼哭狼嚎。

趙四海的屁股被打得皮開肉綻,險些連長凳都下不來。他恨得咬牙切齒,心想:“他娘個爪的,等我不弄死那姓盛的小子!”

這五十大板打得趙四海好些日子下不了床,等他傷養得七七八八,已經是半個月之後了。這期間他派人再去打聽秀紅的訊息,帶回的訊息說,秀紅居然被那姓盛的贖了身,已經徹底不在天香樓了。

趙四海聽完氣得咕咚一聲就從床上掉下來了。他心裡惦記秀紅,所以也顧不上傷勢尚未痊癒,稍微能走路了,捂著屁股就去找了他舅舅 胡大拿。

胡大拿是京城旁邊一座山頭的土匪頭子。

當年胡大拿佔山為王,就地給這座山起了個名字叫“黑風嶺”,在裡面搭了個山寨叫“黑風寨”。其實這座山跟黑風半毛錢關系都沒有,整座山山清水秀,好山好水好風光,景色不是一般的秀麗。

當年大夥兒把這片山頭拿下之後,準備給山頭起個名字。

一個肚子裡有點墨水的小山賊看著眼前一片如詩如畫的錦繡山河,不禁感慨萬千道:“不如就叫……清風明月天下第一寨吧。”

胡大拿一個嘴巴子扇在那人臉上:“媽蛋!你當老子開客棧的嗎?你一個土匪起什麼清風明月,你是要考狀元還是要昇仙?”

胡大拿要給自己的山寨起一個霸氣的名字,他冥思苦想了半個多月,最後終於想出了一個自己甚為滿意的名字,就叫做“黑風寨”。

趙四海的孃舅就是胡大拿。

他忍不下那口氣,連夜跑到黑風寨,找到胡大拿,把自己這番遭遇詳詳細細說了一番,最後求胡大拿:“舅舅!我太沒面子了!你得給我出頭!”

胡大拿聽完,不耐煩道:“我幫你出頭又能怎麼地,就你長的這個德行,人家姑娘能不能看上你還兩說。”

趙四海忙道:“粗柳簸箕細柳鬥,世上誰嫌男人醜?我長得醜是醜了點,但我除了醜之外,沒什麼其他大毛病啊……”

他伸出幾根手指頭,正要一一細數自己的優點,胡大拿打斷道:“行行行,你什麼樣我還不知道?你小子一翹屁股我就知道你要放什麼屁!追女孩子的事也找我幫你,不嫌丟人嗎?”

趙四海眼見這事要黃,眼珠子咕嚕一轉,往前湊了湊,壓低了聲音對胡大拿說道:“舅舅,你幫我出頭對你也有好處啊!那小子一看就是個有錢的主兒,你把他綁了,好好敲他一筆,你也賺了!”

胡大拿聽罷,神色果然有些動搖,他沉吟著問道:“那小子叫什麼,是什麼來頭你知不知道?”

“叫什麼我也不知道,光知道姓盛。來頭麼,看著知府對他倒也有幾分客氣。”

這時,二寨主張鐵在一旁說道:“別是什麼朝中的大官,還是打探清楚再下手的好。”

趙四海立刻嚷道:“要顧忌這麼多,買賣也別做了!”

胡大拿眉頭一擰,叱道:“你少說兩句!老二說的沒錯,明天讓老三跟你先去探探底,搞清狀況再下手。”

趙四海聽胡大拿既然都這麼說了,只好閉上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