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五,楊家後生上門送節禮,按慣例是要讓未婚夫妻見上一面的,羅氏安排了二孃上茶,姐妹幾個看著二孃手忙腳亂羞臊的滿臉通紅,端著茶盤去送茶,在屋內笑做一團。

那楊家後生倒不復上次相親時的呆萌模樣,行事利落,見到二孃時,眸子裡滿是溫情,笑著與二孃見禮,“二娘子好。”

“楊大哥好。”二孃羞紅了臉,輕輕福身,再退出去。

夏承和笑著接過話,與楊家後生閒聊收成的事,楊家後生的目光追著二孃消失才收回,與夏承和正經說起話。

二孃回房,屋內又是一陣笑聲,“二姐,姐夫好看不?”十一娘滿臉笑意,上杆子打趣,二孃氣惱的跺腳,“不理你們了……”

“啊,見色忘妹,有了姐夫就不要親妹妹了!”八娘語不驚人死不休,因她的話,屋內靜了一靜,瞬間又爆發出笑聲。

二孃連脖子都紅了,“我哪有?你們……”

扭頭要往外走,羅氏正好推門進來,二孃告狀,“娘,你看她們……”

“快來,要安排午飯了,快把你平日最常做的那兩道菜給未來姑爺嘗一嘗。”羅氏可顧不得聽女兒們的笑話,未來姑爺第一次正式上門,她怎麼也得安排好一些。

楊家知曉她女兒有一手繡活,那今日她就讓未來女婿嚐嚐閨女的手藝,她家二孃的廚藝雖比不得十一娘,在城東這些街坊鄰里的姑娘間也是拔尖的了。

屋內又是一陣鬨堂大笑,二孃嬌嗔的瞪了幾眼笑在炕上東倒西歪的姐妹們,臉紅的能滴出血,跺著腳跑了出去。羅氏不贊同的看了幾個女兒一眼,卻不知怎的也跟著笑了起來,“你們啊,一個兩個都跑不掉……”

眾姐妹一愣,才反應過來,一個兩個互相看著哈哈笑起來。

羅氏笑著搖頭,走了出去。

飯桌上,不知是天意還是怎麼,楊家後生對二孃做的釀豆腐和松鼠鱖魚格外熱衷,還讚歎岳父家師傅果然名不虛傳,夏承和笑的很是得意,卻並不點破他最讚的兩道菜是自己女兒做的。

範師傅知道後哈哈大笑,“二姑娘為著這兩道菜可沒少下功夫。”引的一群人都曖昧的看二孃,二孃一整日臉上的紅暈都沒有消下去,院子裡也是熱鬧非凡。

當然,如果沒有某人說風涼話的話……

“吃的我滿嘴是刺,話都沒說上兩句,有啥好吃的,呸,呸……”夏承樂拿著針去扎嘴裡的泡泡,吐出一口血水,“知道你四叔不能吃魚刺還偏偏做魚,你這丫頭是不是誠心的?!”

八娘翻了個白眼,“四叔,誰家的魚刺能吃?你自己不小心還怪二姐做魚了?”飯桌上就只看到他跟豬一樣搶食吃,也不嫌丟臉。

“四叔,奶啥時候給你做過魚吃?”十一娘好奇的問了一句,抬頭看夏承和,“爹,奶有買過魚吃嗎?”

夏承和搖頭,從他有記憶開始,好像就沒見過自家娘做過魚,過年那條年年有魚,最後都不見蹤影,從來沒吃過。

夏承樂張嘴又吐了一口血水到地上,“誰說沒有,是你爹不討你奶喜歡,你奶沒給他吃過,我可吃過不少,都是你奶挑了刺的,軟香軟香的,想起來就流口水,哪像二孃做的這個,呸……都是小刺。”

八娘皺眉,噁心的看著地上大大小小的血水口水,“四叔,你吐的滿屋都是,好惡心。”

“喲,滿院子的雞糞沒噁心到你,幾口口水就噁心到你了?”夏承樂撇嘴,“真是有了錢充起大家小姐了。三哥,你也不管管……”

羅氏的臉色立刻淡了下來,站起身,“她爹,我好像忘了啥東西,你來幫我找一下。你們幾個該幹啥幹啥去,別妨礙你四叔挑刺。”

姐妹幾個相視一眼,紛紛起身出屋。

範師傅笑了笑,“我也去看看我燉的湯,客人說好晚飯過來喝的……”

不過一眨眼功夫,堂屋只剩夏承樂一人,他砸吧砸吧嘴,又吐了一口血水,“搞啥子玩意兒?我又沒說錯啥。矯情個啥子勁兒……”

羅氏就是不耐煩看他那一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模樣,他們家如何都是他們自己一個銅板一個銅板攢起來的,管他屁事兒,跟個長舌婦一樣嚼來嚼去的。

“玉娘,老四說話就那樣,你別跟他計較。”夏承和勸羅氏。

羅氏看夏承和一眼,“你以為我跟老宅那些人一樣小心眼兒?”跟他計較?她早被氣死了!

“我找你來是真的有事。”羅氏道,“眼看八月已到中旬,再不緊著時間買地,就要錯過今年插秧了。我尋摸著咱們去十里鋪那邊先注意著,一有好的就先買下來,趕的上這一季就種些糧食,趕不上……到時候撒一些菜種也能少些損失。”

夏承和笑了點頭,“我跟十一娘這兩日已經去牙行打聽過了,他們手頭上倒是有幾處合適的,不過離十里鋪近的只有一處,有個小院子,說田地是中上等,共六十畝,一畝按五兩五算,比咱們預計的多出來二十畝,十一孃的意思是咱們一起去看看,再決定要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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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畝五兩五,六十畝加一個小院子……”羅氏有些茫然的看夏承和,“可說了多少銀子能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