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劉哥重重地嘆了一口氣,無奈地丟出自己的手牌,“我是順子……”

黎夜光得了便宜又賣乖地聳了聳肩,毫不客氣地把堆成小山一樣的紙幣全部圈到自己懷中,雖然玩得不大,但一下午也賺了不少呢。

餘白被眼前的一幕驚得舌頭都打結了,伸出手顫顫巍巍地指著他們說:“你、你們在幹嗎呢?”

“我們在玩德州撲克啊。”黎夜光一邊數錢一邊回答他,“你要一起嗎?”這幾個人的錢應該輸得差不多了,餘白才是在場真正的肥鴨!

“佛門清淨啊……”餘白的心都揪成了一團。

黎夜光嘿嘿一笑,繼續發牌,“佛門五戒,是不殺生,不偷盜,不邪淫,不妄語和不飲酒,可沒有不打牌。再說了,我們又不是出家人。”

她說著還安慰地拍了拍三個小夥子的肩膀,“我以前選修課修過佛學,佛學是最包容的宗教,放下屠刀都能立地成佛,不用害怕……”

餘白一口氣差點吸不上來,臉漲得通紅,也只說出一句,“黎夜光,你出來一下。”

黎夜光下床前還不忘把錢一股腦塞進口袋,才跟著餘白走出禪房。小除借了她一副眼鏡,雖然度數相差50,但已經足夠看清他臉上生氣的表情了。

她直勾勾地盯著他,餘白的臉一下就紅了,一隻手不自覺地抄進口袋,那是昨天握過她的手,指尖彷彿還留有軟膩的觸感記憶。

“你怎麼能教他們玩牌呢?你看他們今天都不工作了!”他沉著臉想讓自己看起來嚴肅一點,可臉頰的緋紅已經把他的緊張徹底出賣。

黎夜光憋著笑沒戳穿她,但是他天真的模樣又確實好笑,她只能有一下沒一下地踢著腳下的泥地,低著頭不去看他,“你不下山我又不能走,這深山裡連手機訊號都沒有,我總得找點娛樂專案啊……”

餘白大概也發現自己不適合嚴肅,語氣立刻就軟了,“那也不能賭博啊……”

黎夜光抬起頭來,故意揶揄他,“那你還不是每晚看韓劇,佛門清淨之地,你整天看男男女女談戀愛,嘖嘖……”

餘白一下從臉紅到脖子,“你怎麼知道的?”

“他們輸給我的咯,錢沒了就輸情報。”一說起自己打聽到的八卦,黎夜光瞬間手舞足蹈了,“他們還告訴我你從來沒談過戀愛,連姑娘的手都沒牽過,夢中情人是王祖賢……”

餘白羞憤不已,急得一把抓住她躁動不安的雙手,“你、你到底想幹嘛!”

黎夜光仰著頭看他,水靈的眼睛裡閃著點點星光,在暮色已盡的夜晚,她的笑容像是最後一抹亮光。

“我想你和我下山啊,你答應我,我就不教壞你徒弟,而且只要你把壁畫修好,我還給你介紹張祖賢,陳祖賢……”

餘白看著她眉飛色舞的樣子,竟不知該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第一眼見到她的時候,他確實是因為她漂亮而被吸引,可現在的她也未免太無賴了,但偏偏是這樣的無賴,他在抓狂之餘竟然還覺得有點可愛?

餘白覺得自己實在有些沒出息啊。

“說真話。”黎夜光好奇地問他,“雖然你爺爺定了規矩,不給你下山入世,難道你就真的不想下山嗎?”

餘白沒有回答她,而是不解地反問:“山上有什麼不好的嗎?”深山野外,空氣清新,環境安逸,他有工作又不會無所事事,餘白還挺喜歡這裡的。

“那太多了啊。”說到這個,黎夜光才待了一天就受夠了,“首先床硬得像睡在磚頭上;其次吃的只有素菜和饃饃,你不想吃好吃的嗎?牛排?炸雞?啤酒?而且你看這個山上,就你們一群糙老爺們,你不寂寞啊?”

她說到“寂寞”兩個字的時候,餘白下意識松開握她的手,緊張地把手又抄回口袋裡。黎夜光沒有在意他的小動作,只痞痞地往院中的木凳上一坐,向他宣告自己的目標和決心。 “反正你要是不下山,我的展覽就完了,展覽要是完了,我就更不用走了,所以我就和你耗上了。”

“今天是德撲,明天是麻將,後天教他們鬥地主……”

餘白握緊拳頭,咬牙說道:“其他事都可以答應你,就這個不行!”說罷轉身就走,生怕再說下去就又被她繞進去了。

黎夜光看著他遠去的背影,摸了摸下巴,不行?那就走著瞧唄。

況且,深山雖是無趣,但調戲這麼一個不開竅的青澀尤物,她一點都不無聊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