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國有五個州,每個州下面有四個省,而今花家的市場,便只在青州的幾個縣城。

而黃記,除了江州是安家的地盤,他們無法插手,其他四州或多或少都有黃記的商鋪存在。黃記在絲綢界竄升之快,實在讓人難以置信。

“黃記冒頭的時間雖然不長,但我覺得,他們私底下應該一早就做好了準備。所謂不鳴則已一鳴驚人,便是如此。”

孫鴻和花容,最近經常在紅豆院商量事情,而孫鴻顯然已經將月蘿當成了自己人,說話的時候毫不避諱。

月蘿心中暗驚孫鴻眼光之敏銳,他竟然猜了個八九不離十——黃記當初看似一夜崛起,但這之前,主子暗中已經籌謀了數年。

“如今能夠與黃記抗衡的,也就兩三家,青州這邊,我看他們是想一家獨大,所以才這麼咄咄逼人。”

花容嘆了口氣,接過月蘿遞過來的茶水,臉上帶著愁容道。

“他們也不知道哪兒來的渠道,這樣大批次的進口彩錦,按理說早該引起朝廷的注意才對。”孫鴻對此十分的不解,“在彩錦上咱們是半點兒優勢都不佔,好在還有月下錦,配方除了你手裡那一份,就只我這邊還留著一份,再沒有第三個人知道。”

花容感慨道:“這還多虧你,要不然花家早就被黃記給擠垮了。”

月蘿在一旁聽著兩人的話,心中得意不已,月下錦的配方,她早就神不知鬼不覺的抄了一份,這會兒只怕屬於黃記的月下錦已經印染出來了。

“我聽說,村民手裡的蠶絲不是太好,要不然咱們少收購一些?”

孫鴻又起了個話頭,眼角餘光一掃,就看月蘿本來準備出去的腳,又悄悄收了回來。

“那可不行,當初那都是約定好的,只要不是太壞都得收,咱們做生意最要緊的就是信譽……”

花容搖頭,一臉的不贊同。

“算了,反正現在月下錦賣的不錯,那些蠶絲勉強也能用。萬幸月下錦只有咱們一家,就算質量差一些,想來也無妨。”

孫鴻見花容態度堅決,倒也沒有堅持己見,反而順著她道。

月蘿聽到這裡,便掀簾子出去了,得了這麼重要的訊息,還是及早傳回去的好。

花容和孫鴻看到她腳步輕快地出去,極有默契地同時笑了出來。

“你說,咱們這樣會不會太明顯了?”

孫鴻有些遲疑地道,他們這表現的,對月蘿未免也太過信任了。

“我看不會,月蘿對自己的魅力似乎相當有自信,篤定你已經看上了她,所以才會這麼信任她……”

花容好笑道,不過,有時候女人的美貌確實是一把利器,看來她以前沒少用。

“說正經的,有時候看著她對我笑,我心裡就毛毛的。”孫鴻壓低聲音道,“這種看似無害卻深藏武功的女人,實在是太可怕了。”

“所以說,你那個深入敵人內部的想法,還是趁早打消吧,就你這樣的,真要去了他們的老巢那就等於落到了狼窩裡。”

花容勸他道,對於孫鴻想要以身犯險的行為,非常的不贊同。

“可咱們在明,他們在暗,都說這暗箭難防——”

不弄清楚他們的底細,孫鴻實在無法放心。

兩人正要繼續說,忽然聽到一聲輕微的咳嗽,這是子一給他們的提醒。

果不其然,下一刻,月蘿的腳步聲便在門口響了起來。

簾子被撩起來,月蘿端著一盤李子進來了,笑著道:“這是丁莊頭讓人送來的,也不知道酸不酸。”

花容拿了一個,咬了一口,點頭道:“還挺甜。”

孫鴻見狀,也拿了一個,剛咬了一半眉頭就皺起來了,一大口改成了一小口,嚥下去之後道:“甜倒是甜,可這甜裡邊兒還是帶著酸。”